林老太气不打一处来,“小鳖犊子,还学会踹门了?你娘活着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林二虎也紧随其后,进门就朝林老太吼:“老虔婆,你还有脸提俺娘?你说,俺娘是咋死的?”
“你娘咋死的?你娘是被房梁压死的呗,全村谁不晓得?”林老太心虚了下,目光有些躲闪,但很快又圆眼一瞪,“你管谁叫老虔婆?”
林小满目光如刀,完全没被她的怒吼吓住,一步步朝林老太逼近,“奶,俺娘给俺们托梦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是被你害死的,有没有这回事?”
“托……托什么梦?人都死了,哪还能托梦?你别在这妖言惑众,俺怎么可能害死老二媳妇?”
林老太被林小满的话吓得嘴唇哆嗦,这几日她总觉着暗中有目光窥视她,白天疑神疑鬼,夜里就噩梦连连,好几晚都梦到何氏来找她索命。
若林小满说的是真的,难道真是何氏找来了?
林二虎叉着小腰,“俺娘说她和爹去救你和爷,你拉俺娘给你挡房梁,才害俺娘被房梁砸死,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
这时围在院墙外看热闹的人也都不淡定了,事情过去一年多了,谁也没想到今日会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真相,这不比林老太让林文耀娶陈小姐更离谱?
听着外面的议论,林老太咬准林二虎胡说八道,“哎呦,俺的命怎么那么苦?好不容易把几个儿女拉扯大,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更是被小畜牲诬赖害死他娘。不就是分家时给你们分少了?你们至于这么血口喷人?说俺老婆子害死你娘,你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别怪老婆子到官府告你不敬长辈,忤逆不孝。”
林小满冷声道:“俺娘在天上看着,你若没做,你就发誓。”
林老太哆嗦,想发誓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又怕老天爷降下天罚,正左右为难时,林狗蛋也跑了回来。
“俺做证,那晚俺爷和俺奶在屋里说话,说俺奶把二婶推去挡房梁,二婶才会被房梁砸死。俺奶怕二婶来找她报仇,还在屋里偷偷供了二婶的牌位,早晚三烛香。白天牌位就藏在柜子里了,俺这就进去拿来给大家伙瞧瞧。”
说完,林狗蛋抬脚就往林老头和林老太住的屋子里冲,坐在门旁抽烟袋的林老头没反应过来拦,被林老太骂,“你是死人吗?别让他进屋。”
林老头这才想起要拦一下,可林狗蛋进屋后就把屋门在里面插上,林老头推不开,正在想要不要踹门进去。
林小满和林二虎对视一眼,走过去拦住林老头,林小满问:“爷,奶能拉俺娘给她挡房梁,往后遇到啥事,也能把别人推出去,爷就不怕吗?”
林老头抬起一半的脚缓缓放下,回头看向气急败坏的林老太,竟觉得这样的林老太很陌生,很可怕。
只这么一会儿,林狗蛋已经从柜子里翻出二婶何氏的牌位,打开门出来时将牌位高高地举起,“二姐,二哥,你们看。”
众人朝林狗蛋手中的牌位望去,村中没有几人识字,但所有人都认得牌位上面的‘何氏’二字。
何氏活着时最爱做吃食,尤其做得一手好糕点,逢年过节就会在家里蒸些花馍卖给村里人,每次她蒸的花馍的底部都会印‘何氏’二字,据说是她娘家做吃食的标记。
做婆婆的为何会供死去儿媳的牌位?若说她不是因为心虚,没一个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