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这样紧箍着她,她只更觉得难受,想吐。
“我晕车了。”
再不下车,她可能就要吐了。
风之羽没力气的推了推他,稍微直起来点身子,
眼睛红红的看他,含糊着刚刚醒过来的不清醒。
她这样温软娇气的模样,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过,心脏蓦地裂开一道豁口,
温暖的水流满满流淌进来,暖了整颗心。
暮年失了魂样的怔怔地盯着她看,眸光愈发的亮。
大巴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晃晃悠悠,发动机的噪音轰隆的像是打雷。
汽油的味道直窜鼻腔,风之羽心口犯恶心,猝不及防的涌上来一口酸水。
“呕……”
她难受的呕出胃里早上才进食的一点点粗粮。
旁边座椅的大妈见她吐,急忙嫌弃的念叨着躲开,车厢里的人瞬间哄闹指责起她来。
风之羽晕乎乎的难受,听到所有人都在说她的时候,
眼眶一瞬酸涩,羞愧又气恼的脸一埋躲进暮年的怀里。
暮年伸长两条手臂抱抱着她,用身体挡住,不让车厢里的人再看到她。
阴侧侧的眼神扫视着一群没完没了喊臭的老爷们儿。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
几个大老爷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不敢说话了。
忽然有人用下巴指了指暮年的裤腿,车厢里的人全部朝他看过去。
满车的目光触及到那条染血的红裤腿和伤痕赤脚时,都默默往远了站。
瞬息,暮年周围空出几个人的位置。
他身上阴郁诡异的气质又带着血腥,令人头皮发冷,没人敢去招惹。
大巴车穿过热闹的集市,终于走上人烟稀少的山路。
自车厢里发现暮年身上有血迹之后,众人安静得鸦雀无声。
只有车轮滚过陡峭的山坡,砰砰咚咚快要散架的响动愈来愈清晰。
风之羽悄悄抬起头,躲在暮年敞开的棉服后面小心翼翼的看向车厢。
没过多久,大巴车停在一处山壁尽头。
车里所有人都尽数下车,四面八方的散开,大包小包的扛着东西走进茅草小道里。
风之羽被牵着手拉到车门前,暮年伸出手去接她。
风之羽看了看他伸来的手,又抬起眼四处看了看,
映入眼帘的除了高山低谷,就是茅草丛生的小道。
四周荒芜人烟,大山的那头还是大山,一望无际的绿色,山上全是高大挺拔的树木。
风之羽心里发凉,汗毛竖起,往后退了一小步。
暮年立刻阴沉下脸来,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
呼吸显然压抑着怒气,但他却突然收回手,转身决然离开。
风之羽站在车门口望着暮年的背影,有些慌。
“小姑娘,我这趟车要半个月之后才进城,赶紧追上去吧,这山头晚上野狼多。”
司机将车门口的情况看在眼里,以为是夫妻闹矛盾。
“半个月才进城?”
风之羽惊讶的瞪大眼睛。
“嗯,快下车。”,司机不耐烦。
风之羽忐忑的看了眼暮年越走越远的背影,转过头来看司机,
“司机叔叔,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行,只要你现在把我送回城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