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条件限制,这话剧实际上是很简陋的,每过一会,都得结束一幕,然后由人重新布景,换场。
所以,当一幕结束后,众人有些闲暇的时间。
坐在一侧陪着朱由检,朱慈烺看戏的定王朱慈炯,趁机朝朱慈烺道。
“皇兄,臣弟的定王国,去年收成不佳,今年只有指望这个鸦片来弥补一下收成,不过这鸦片入关,关税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臣弟想……”
朱慈炯说是求朱慈烺减免关税,实际上,他又不是在求朱慈烺——他是在求朱由检,还有一旁的周上皇后。
嗯,朱慈烺同意这事的概率不大,但如果朱由检,还有母后大人在一边说情的话,那么,朱慈烺十有八九会同意减免关税的事。
果不其然,当朱慈炯的话音落下,一旁的朱由检,便大包大揽的说。
“老大,老三做点买卖不容易,你便给他些优待吧……”
“是啊,你三弟在安南当家也不易,去年母后也贴补与他好些银子……”
一旁的周上皇后也表示赞同,朱慈烺有些无语,他说道。
“父皇,母后,这个关税可不能减免,这个关税是朝廷收的,这个先例,可不能胡乱开,若是胡乱开先例,以后个个都要想办法免税,或减税,那我大明朝这个家,可就不好当了……”
“那你便替慈炯,把这笔关税出了!”
朱由检一边盯着舞台,一边往嘴里扔着松子,不耐烦地说。
他倒是大方啊。
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银子。
可朱慈烺却不会同意,他不理会崇祯,而是自顾自的朝朱慈炯道。
“直接免税,减税肯定不行的,不过,送给朕的礼物,是不用交税的,你每年,给朕送个几千斤鸦片好了,到时候,朕再还给你,这不用交税了……”
“臣弟谢过皇兄!”
朱慈炯大喜,朱慈烺虽然没减他的关税,但却给他找了一个避免的理由。
那就是,藩属给大明天子朱慈烺进献礼物,是不需要缴纳任何关税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朱慈炯自然可以,合法的避税,减少一些开支。
要知道,这年头大明朝的关税,还是蛮重的,能省下这么一笔支出的话,是可以让朱慈炯多赚上不少银子滴……
这边,朱慈炯才捞到了好处,一旁的朱慈炤也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了。
他凑到朱由检身旁,当起了大孝子——他又不是周上皇后生的,没办法到周上皇后那边撒娇,也就只好在崇祯身边充孝子了。
只听朱慈炤朝朱由检说。
“父皇,儿臣在升龙给父皇修了一养老行宫,这升龙附近的安南景致,还是颇为不错的,而且每逢冬季,当地也是适宜居住的很,是山好水好也有美人,父皇您来年冬天,可到升龙过冬,儿臣也好在升龙,好好孝顺父皇……”
“哈哈,朕就知道慈炤最有孝心了……”
朱由检大笑几声,然后转过脸,狠狠地瞪了眼朱慈烺。
“哼,话说回来,朕除那个不孝子外,哪一个儿子不是大孝之子?”
朱由检肯定不会到朱慈炤在升龙给他修的行宫里面去住了。
他才不愿意到安南去呢。
朱由检可是个宅男——朱由检当然宅了,历史上自登基后,便一直宅在紫禁城里面没出去过。
一个宅男,让他在当下的交通条件下,溜达到安南过冬?
这怎么可能?
何况南京也不是北京,冬天也不是太冷啊。
不过,虽然不打算去,但朱由检还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给自己的老大儿子朱慈烺上上眼药。
好在,朱慈烺肚量多大,是一点也不跟他生气,乐呵呵地就看着舞台上,正在朝皇帝进谗言的秦桧。
仿佛没听到朱由检的话似的。
朱由检自讨没趣后,却是又询问起来了朱慈炤在安南的近况。
“老五,你的永国,情况怎么样啊?”
“父皇,情况还是不是太好,这财政无非就是收农税,还有那个劳务派遣的分红罢了,但国内又要养那么多的兵,而且由于安南上下民被抓走了太多,外加征服安南时,麾下军兵又多杀戮,所以土地撂荒颇多,收不上来多少赋税,所以想要收赋税,就只能够等我大明这边的百姓过来屯垦,但是安南的土地,却又不能够开放给我大明移民去耕种!”
“毕竟,您也知道,安南上下,可是兑出去了好几千万亩的土地券……”
“而问题,就又来了,这手上攥有土地券的,虽有过来兑现土地的,但很多都是攥着土地券,一时不打算过来,所以,这大片的田野,是只能够撂荒着,或是想老三这样,想办法寻人过来包地,不过效果却是不佳……”
朱慈炤的话一出口,朱慈炯也忍不住皱眉。
“是啊,咱们卖出去了那么多土地券,可现如今,安南打下来了,结果,真正过来兑现土地券的,却少之又少,如今,整个安南,兑出去的土地,也只有五百多万亩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朱由检一惊,有些不解。
不赶紧把土地券兑成田地吧,还攥在手上干嘛?
听到这,朱慈烺不由地白了眼朱由检,然后说道。
“父皇连这个都弄不明白?”
“土地券虽然只是一张纸,但他随时可以兑换成土地,而且,这玩意的有效期可长着呢,好几十年,既然如此,急着兑现干嘛?”
“尤其是,手上攥着土地券的,又有几个,缺地种?”
“最重要的是,安南此地,早晚是我大明朝的直省,又地处沿海,将来发展之前景也颇佳,他们何不如,攥着土地券,坐等升值?”
“那他们现在兑成土地,可以一边种,一边等升值啊……”
朱由检还是不解。
一旁的朱慈炤只好接过朱慈烺的话题,耐心解释。
“父皇有所不知,经营农场可是非常不易的,尤其是安南现在人品不是太多,劳力较贵,非过来经营土地,收益暂且不提,支出就是一大头,最要命的是,儿臣所在的王廷,还要征收赋税……”
“只要他们兑了土地,甭管种与不种,臣都是要征收赋税的,所以,除非是现在就想种地的,否则,他们断然不会主动兑现……”
“这可真让人头疼啊!”
朱由检拍了拍脑袋,他嘟囔道。
“干脆刊条新闻,告知天下,为期一年,若不兑现,则土地券直接作废……”
朱由检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如果是搁到十年前,他当政那会,这么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要这么做了,手上攥着土地券等升值,或等着将来兑现的百姓,就必须得抓紧时间兑成土地,如果来不及兑现,那他们手上的土地券,也就会变成废纸一张。
同时。
兑现过土地的人,甭管他种不种,只要他的土地在那放着,一年就得缴纳赋税。
这就可以充实他朱慈炯,与朱慈炤王廷的财源了。
不过,这么做有两点不妥。
一是明显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