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谢行封站起身来。
颀长的身形停在包厢门口,眼睛止不住地留意着最末端的位置。
他的眉眼不算很长,但是盯着一个东西的时候总有些压迫感,尤其是他那一双黑色的眸子。
很深,有种勾人的意味。
谢行封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随意抽出一根点上,眯起眼睛侧靠在墙边。
他有些不耐烦了。
右腿曲着,左右交换着,心下燥热感不断上升。
还是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嘟嘟——”
一阵忙碌的提示声仿佛在印照着他的行为,犹如小丑一样。
他的脸色一变,把烟随意丢在地上。皮鞋当机立断地踩了上去,星火若显若现着。
谢行封是第一次闯入女厕所。
当他看到那堆积的衣物还有随意丢弃的手机时,脸上染上了怒意。
“呵,”
他低头敛眉细细看着,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神色十分冷淡。
他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这件事情。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修长的手指叼了叼那些衣物,又把它们抛到一边去,就剩下一个黑色手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冷笑着,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了过去。
狠狠地碾着它,最后提步离去。
头也没有回。
谢行封心里的火正怒烧着,还真是他的好女人啊,手机,他给的。
一个人宁愿从厕所窗边爬出去,也不愿意跟他走。
还特么费尽心思地跑来厕所。
哦,想起来了。
该不会那两个人也是她的计谋吧。
就为了逃离她,想来也是想好了的,一起谋划出来的是不是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谢行封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打在车窗上。
他其实平日里最爱的就是车了,他也是最喜欢收藏车的,况且这还是他最近新买来的限量版豪车。
也只能说,那确实是豪车,车窗有些许的裂痕,关键就是他的手,劣迹斑斑的样子。
青的一块,红的一块,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丝血从手指缝那边溢出来。
直到蔓延到整只手掌。
此刻,他已经毫不顾忌了,谢行封是真的生气,为什么!那个女人非要这样搞他。
把他的面子狠狠地往地上丢,踩,不停地践踏着。
他的手他没有感到疼痛,他的心却已经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谢行封没有管自己的手伤,而是坐到自己的驾驶位上。
他抬眸的瞬间,就能看到殷红的眼底,还有一股狠劲。
手掌握得紧紧的,似乎想要把方向盘捏烂。
黑暗中,他突然笑了起来,躺在驾驶位上,仰头看着扯顶。
黑黑的,不见任何踪迹。
他沉默许久,心里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他开始面无表情起开。
坐直,开车……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他好像恢复正常了一样。
如果方蓉此刻看到这一幕,怕是要直接给吓死。
她和他在一起那一段时间,还是从未见过某人这副模样。
似乎比他盛怒的时候更吓人了,她此刻只觉得还好她跑走了,不然面对这一情况,她不死也得伤。
此刻,一边打喷嚏的方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她是有些后悔了的。
早知道就应该把外面的衣服一起丢上来的。
现在好了,要冷死她这个大小姐了。
她只在关掉手机前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叫自己的人来接她,但是她是没有料到,外面居然下起了下雨。
风还特么呼呼地吹着。
她就只剩了些内衣物,还是短袖的,能少肉就少肉的样子。
她快要冷死了,难怪打喷嚏。
想当初她还是身体顶级棒的小孩,现在也不知怎么搞的,风一吹,她的身体就越发受不住了。
于是,如果有人可以看见。
就能够欣赏到一个大美女级别的人物走在那个小道上,冷得直打哆嗦,但是皮肤白得发光一样。
她方蓉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虽然体质差了点,但是她的肌肉记忆还是没有忘却的。
年少时,她起码也是单挑十几个年轻伢子的好女汉子。
抱着这样的思想,她蹲在角落里等待着她的某个怨种小弟。
当然,她也不会相信某个傻逼男人还在这个地方等待着。
也确实,谢行封想通了之后就开着车走了。
他也不会想到,某个女人和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他还以为是,就是从厕所那边跳下来被那两个人给接走了。
想到对面那个人的家世又想到自己,心里更烦躁了。
那人,玩着自己的兴趣爱好,起码有他爸担着。
他不一样,上头就是他哥,他哥还和那个人是朋友,多少是帮理不帮亲的人,他根本就不需要指望他哥了。
就是纯纯一个事业脑,无语了。
他们谢家就出了他们两个极端。
而这边——
“嗯?”纪慕程挑着眉毛看向她,“怎么不说话了?”
“是回学校吧?还是说回家?”
姜卷顿了顿,老老实实回答了学校。
一路上,两人没有话。
直到送回学校,也是简单很疏离一样地告了一下别。
纪慕程有些讶然,发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受他控制了。
看着小孩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
半响,还是扯开自己的安全带,追了上去。
姜卷其实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单独静一静的,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但是某个男人突然叫住她是怎么一回事?
她迟疑地回望过去。
路灯照射在前方,仿佛一道指引他前进的光芒。
她看着。
身形颀长的男人站立在她不远处,看不清楚神色。
“你今天不开心吗?”
纪慕程问道,他不知道在车上是怎么一回事了,突然就没有了话题。
他想说话,也是被小孩随意地敷衍过去。
看到她的神色,他多少还是知趣地闭了下嘴吧。
本以为下车了也会说什么话吧。
但是,没有!一句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