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语情绪彻底稳定以后,两人一起重返地铁,这一趟车人少,两人还找到了座位。再坐两站就到医院,任语龟速前进,在医院大门前踌躇很久,还是被陆元岑连拽带抱弄进去。
不久之前陆元岑诱骗他时问过,任语是不是想在素不相识的医生面前坦胸露乳,还威胁说医生会触诊,结果这两件事都成真了。
医生十分专业,询问、听诊、触摸、拍片,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或眼神。兴许是方才在地铁里流出来了不少,现在医生简单摁压的时候并没有出奶。
被医生触摸时,任语没有任何奇异的感觉,最多感觉有点胀痛,好像只有陆元岑的手才会给他带来快感。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边写病例边说:“确实有点乳腺发炎,我给你开店药。其他数值都挺正常的,不用太担心。”
任语捂着胸口,还有些恍惚:“真的吗医生,那我这个……额,出奶是怎么回事,不是我的幻觉,我真的看到有白色的液体流出来了。”
医生解释:“正常情况下男性确实不会产乳,但也存在特殊情况。例如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状态下的人突然开始吃的很好,那肝脏法平衡催乳素等激素,就会导致分泌乳汁。还有一些病理状态比如服用激素类药物。但从刚才的问诊和检查单来看,你不属于这两种情况,身体上也没有出现病变,所以不是生理问题,应该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
“嗯。心理暗示的确会影响生理,比如老婆怀孕了,男人的带入感太强,想替老婆分担怀孕的痛苦,有可能会孕吐,也有分泌乳汁的可能。”
“啊,这样啊……”任语抬头看看站在身后的陆元岑,发觉对方面色铁青,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任语将双手覆于其上,又说道:“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女朋友,身边也没有怀孕的人。”
闻言,医生看了看两人,目光停留在相握的手上一眼,淡淡地说:“这只是其中一种情况,还有很多导致产乳的可能性。实在担心的话就做个全套检查,先吃消炎药观察一段时间,之后要是身体不适就来复查,不用太担心。”
“好的医生。”任语点点头。
“去缴费拿药吧,不用再回来了。”医生开好单子,又瞥见比任语还紧张的男人,叹了口气交代道:“你这个朋友……你别总跟他说一些奇怪的话,特别是一些特殊情况下。”
任语一脸天真:“什么?什么奇怪的话?”
陆元岑则一脸心虚:“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啊?元岑你明白什么了?”
陆元岑接过缴费单,拉起任语向外走,贴着他耳朵小声说:“没什么,快走吧老婆。”
“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任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一愣,还以为是听了,不停追着人问,可陆元岑就是背对着他不说话,默默把费用都缴齐。
拿药的时候拎了一个不小的袋子,不止装一盒消炎药。
任语拿过来一看,疑惑问道:“这一盒是消炎药,那这个正方形的是什么?”
陆元岑轻咳一声,在他耳边捂着唇说:“吸奶器。”
任语大受震撼。
任语口干舌燥,嘴唇起了一层皮,不停地舔啊舔。饮水机前排了好长一条队伍,他口中味并不想喝白水,陆元岑查了一下,五百米有家饮品店是任语喜欢的。
“小语,你在这里坐着的等一会,我买回来了我们再走。”
任语声点头,看着爱人跑着消失在视线中。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任语还是有点懵懵的,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越坐越热,胸口闷闷的,任语起身走出医院。大门口有等车区,任语站着吹了会儿冷风,才终于觉得冷静下来。
打开手机,有一条来自亲人的消息,是母亲跟他说中午不回家,叫他自己吃午饭,而弟弟的朋友圈里晒着一家三口吃火锅的照片。任语抽了抽鼻子,回了一句好的。
一月份,风自然是凌冽的,他鼻尖和脸颊都冻得通红,眼睛也吹得发红发酸,更冷的是心。
“小语!”
陆元岑的呼唤把他拉回温暖之中。他手里拎着奶茶店的外卖袋,看着有些重量,一边笑一边小跑过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饱含爱意。
一杯加了满满奶芙,是任语喜欢的。
还有两个洒满糖霜的巧克力甜甜圈,也是任语喜欢的。
“先喝几口奶茶,我们等下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再吃甜甜圈,然后我送你回家。”
任语猛吸一口,香甜气味充斥口腔,鼻头一酸又是要哭,他哽咽着说:“我不想回家。”
“那我们回我家,以前我就跟你说过的,我家也是你家。”陆元岑抱住他,压根不在意现在是在大街上。他光明正大地凑近,任语下意识躲避,那个吻就落在额头上。
任语心情复杂不愿意说话,陆元岑也不打扰他,两人漫目的地走着。陆元岑牵着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一刻都不松开,两人手心都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
任语想了很久,主动提问:“元岑,你真的不用回家过年吗,你爸妈那里……”
“没事,我早跟他们说好了。我家可没有过年一定要团圆的规矩,我爸妈更喜欢二人世界,还嫌弃我是个累赘呢,巴不得我别打扰他们,说不定还得感谢你帮他们把拖油瓶带走啦。”见任语还是有些犹豫,陆元岑直接拽着他向前走,不给他逃脱的机会,坚定说道:“你只要跟我回家就行了。”
陆元岑一家虽然去了别的城市,但房子没卖。这边亲戚朋友一大堆,时不时就要回来看看。屋内的摆设一直没变,和任语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们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放学然后躲进陆元岑的房间打游戏。任语属于菜但爱玩的类型,陆元岑每回都故意让他赢。一开始任语还不知道,主动找班里的男生pk,输掉了一周的早饭钱。
他还记得自己特别沮丧,跟陆元岑说自己要饿一星期肚子,叫他别在自己面前吃早饭。后来陆元岑每天都多带一份,任语用每天放学帮他补数学做交换。
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讨论学习,都是在玩闹,也会有很亲密的举动,例如拥抱,例如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任语坐在熟悉的床上,被套都还是以前用的那一套,他在上面躺过数次,这里满满都是回忆的气味。
或许那时起,他就已经对竹马产生爱意。
任语还在回忆往昔,陆元岑拿了吃的进来,都是任语喜欢吃的小零食,他家里一直都备着。任语没说话直接抱住他,脑袋不断磨蹭他的后背,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怎么了?”陆元岑艰难转过身,搂住任语的腰将人箍在怀中,下巴搭在人头顶上,安抚道,“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别想太多了。”
任语点点头,贪婪地吸食对方身上醇香,忽然小声表白:“元岑,我好喜欢你。”
陆元岑的身体僵了僵,转而收紧手臂,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任语嵌进自己身体之中,任语挣扎一下,他便抱得更紧。
“我快要……快要不能呼吸了。”陆元岑这才放开他,两人拉拉扯扯倒在床上,顺理成章吻上双唇。任语主动张开嘴,把软舌送入对方口中,任由他汲取唾液。亲的难舍难分,房间里充满黏腻暧昧的水声。
很快,任语的衣服被脱掉,上半身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冷,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陆元岑转身去拿空调遥控器的功夫又被抱住,只好继续与他纠葛缠绵。
下唇被舔的发疼,齿间是淡淡血腥味。陆元岑稍稍起身摁住任语的额头,望见爱人表情迷离,张着嘴往上凑还要亲,而下唇因干裂出血,里侧还破了个小口子,是被牙齿磕碰弄伤的。
再往下,洁白脖颈与肩头,他又瘦了,锁骨形状更加突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是最珍贵的瓷器。
在他身上留下的各种痕迹早就消失殆尽,这人又不属于自己了。陆元岑很是不满,吻着任语的脖颈一路向下,亲过肩头、锁骨、胸口……所触之处全部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