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之人的第一幕,寂月还是被震惊到了。
他的确如姜禾所言,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旧伤覆上新伤,全身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不用凑近便能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
她越是检查得仔细,心中的惊骇越大。
而姜禾、萧辞和叶初三人,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寂月拉开被褥,解开衣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检查叫花子,仿佛一个仁爱的医者。
可这样的伤,这样的人,曲先生也只看了一眼便摇头离开了。
“月姐姐。”姜禾叫了一声,道:“你这……不会还懂医吧?”
她没抬头,只应了一句:“他身上的伤还好,都只是皮外伤,上些药,过几日就慢慢结痂了。棘手的是,他身上的毒,时日不短了,已经侵入心脉,再不救,他熬不过今晚。”
这话,令身后的三人惊了。
萧辞许久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问:“小月儿,你还真懂医?”
小月儿?还从来没人这样称呼过她,感觉有些怪异,她回头望着萧辞:“你刚刚叫我什么?”
萧辞一愣:“小月儿?”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或者跟其他人一样,叫我月小姐也可。”寂月蹙眉,加了一句:“小月儿……感觉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姜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吧,萧辞,你这自来熟的本领算是遇到铁板了吧?别谁都想加个‘小’字进去,好像你比我们大多少似的,脸皮真厚!”
“小禾苗,你别添油加醋好不好?论起自来熟,我们都得甘拜下风,不过跟人家配合了一场架打,总共认识不到三个时辰就叫姐姐了,谁脸皮厚?”
姜禾不服,撸起袖子就朝萧辞走过来:“萧辞,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萧辞脚步在往后退,嘴里却说着:“谁怕谁啊,打不过别耍赖,耍赖是小狗!”
叶初却认真的看着寂月:“月小姐真的能救他?”是质疑的口吻,但语气却更偏向于相信她。
寂月点了一下头:“他的毒有点棘手,需要用到几味不常见的药材,我只能为他施针,暂缓体内的毒素,但是也不能拖太久,三天,如果还得不到解药,他,必死无疑。”
“只要你能救,药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寂月忽然抬头看叶初:“那几味药可不便宜,你真舍得?”
叶初淡然一笑:“人命关天,没有舍得不舍得,只有愿意不愿意,他不愿意死,本公子愿意救,这不就结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让寂月对他刮目相看。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叶初的身份也不简单,却愿意救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这份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叶初也同样看着寂月:“月小姐又为何救他?”
晶亮的眸光中有几缕深思,有一丝探究,一丝玩味。
“医者仁心。”寂月简单的几个字,阐明了她救人的目的。她的确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对于一个医者而言,无论他是罪大恶极,还是仇深似海,他都只有一个身份——病患。
萧辞和姜禾二人打闹了一番,进屋来却发现竹床上的叫花子,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脱光了,只留下最里面的一条亵裤。
寂月将随身携带的毫针和利刃放在一旁,对叶初说:“我还需要烈酒。”
叶初诡异的一笑,这女人是不是有狗鼻子?他身上就剩这一壶雪花醉了,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把酒壶从腰间解下来,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