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隐隐有预感，这场他一个人的皮影戏就要散场了。

也许是积劳成疾，也许是天神降下惩罚。

年仅四十的方希直病倒了，卧病在床的时候他轻抚山鬼未曾老去的容颜，又望向镜中自己的银丝，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山鬼日日在旁用心照顾着他，希望能得鬼界的长生之术救他。

每当这时候，方希直就会深深的凝望她的眼睛说：“小山，你知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的，能遇见你是方某一生之幸。”

病好以后，朝中的党派纷争竟用他中了邪祟来弹劾他。皇帝可奈何将他发配边疆。

皇命难违，一生未曾上过战场的读书人在不惑之年带着他的爱人远赴沙场，逃离世人的眼光。

有时候回想起来，其实这段日子他们过的很幸福。

他们这个年纪不像年轻时分不清自己的感情造成诸多误会，也不像年老时爱意已衰。

却又能远离京城那个是非纷扰之地，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和看法，自由自在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尽管仗不好打，他们却也觉得日子过得甜蜜。山鬼会在营帐中帮着方希直出谋划策，方希直则带领将士们围剿敌人。

“按理来说，这样下去的话方希直应该和山鬼相伴到老，为什么山鬼还能孕育出天元果呢？”江柏川忍不住发问。

他在师尊给他的书中看到过，这天元果是山鬼的怨气凝结而成，只有将山鬼的执念消除待山鬼消散方可得到天元果。

此时的山鬼论如何也不像个有怨气的鬼魂。

凤意潇摇摇头说：“这是山鬼的梦境，她是在回忆美好的时光，我们自然发现不了症结所在。”

桑白苏没有说话，皱着眉继续观察着山鬼的动向，如果她没看的话，刚才他们聊天的时候山鬼的眼睛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