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选择更能获得观众的热烈反应,他也能拿到更多的额外奖励。
计划的实施和之前几轮的对战一样顺利,对手已经在之前的打斗中耗尽了体力,他连被暴熊一个背摔撂倒在地,都没能给出及时的反应。
暴熊活动了下脖子,松了松筋骨,在众人瞩目下朝被摔到无力反击的人伸出手去,打算将人扯着小.腿倒拎起来。
他一把就握住了对方裸.露的脚踝,手指环过一圈还略有富余。年轻的对手皮肤光滑柔软,触感微凉细腻,甚至比暴熊常带在身边的那个二十岁小嫩模还更胜一筹。
但不知是不是皮肤太过光滑的缘故,暴熊正想将人右腿扯高,掌中纤细的小.腿却突然一滑,抓不稳一样向下坠去。暴熊下意识伸手一捞,身体也不自觉矮了下来,稍稍有些吃力。
但下一秒,暴熊额头青筋刹那暴起,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矮身的真正原因——那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动作,而是后颈上压下的力度强迫他无法直身——
“砰!!”
“啊、啊啊——!!”
不及反应,裹着血气的一拳直中眼窝,暴熊疼得怒吼一声,大掌死死捏住了手中纤细的小.腿。
他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打出了真正的怒火,把表演前被叮嘱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被一拳打出.血的眼睛让暴熊完全失去了刚刚的悠闲和冷静,他只想把眼前这人的腿硬生生捏断,把对方直接砸死在这舞台上!
铁箍一般的大掌捏得修长的小.腿泛出了血液不通的微红,暴怒之下的暴熊根本没有留手,可是还没听见熟悉的骨裂声,他的右臂肱骨突然钻出一股酸麻,毒蛇般直蹿向上,逼得他下意识松开了紧握的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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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手中所握之物消失的下一秒,暴熊就眼前一花,他清楚听见了自己牙关被.逼出的咯咯声。
一股冰凉却狠厉的力道扼在他的咽喉要害,在反应过来之前,暴熊的脖颈已经被一双伤痕累累的腿缠住,子,膝盖猛地向下一沉,在这人体最脆弱的部位生生压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呃啊——呃咕……!”
这一招双.腿绞杀威力极重,使得暴熊根本无力挣脱。而双.腿的主人则在此刻借着腰部力量折身向上,单臂抱住暴熊的头,掌根按在对方太阳穴,用双.腿并着一只手,牢牢锁住了暴熊的头颈。
暴熊被.逼得几近窒息,难以站立,铁塔一样的身子失了力气,颓软得跪瘫在地,膝盖在坚硬的地面碰出一声巨响。
“砰!”
“嗬……嗬……咕呜……”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雄壮拳击手此刻却双膝跪地,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的额角青筋尽现,喉咙已经无法发出惨叫,只能溢出些难以为继的嗬嗬气音。
暴熊双眼上翻,白多黑少,双手死死扒着锁住他喉咙的两条腿,在上面留下殷.红的指痕,却始终无法撼动其半分。
直到刺耳的哨声响起,裁判上前来分开两人,锁喉的两条长.腿才终于松开,艰难地、踉跄着踩着暴熊的大.腿落了下来。
,笔直修长,此刻却布满了艳红指印和青紫伤痕,之前横在咽喉附近的右腿前侧更是被铁掌掐握出一个鲜明的五指印,看起来伤痕累累。
却又惊艳得让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祁寄耗力过巨,不得不撑着暴熊的身体才勉强下地站直。等他站稳,因锁喉而长时间窒息的暴熊晃了一下,在了地面。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杀惊到鸦雀无声。
反应过来之后,裁判才匆忙上前查看暴熊的情况,祁寄后退几步让开,低喘着闷咳了两声。
暴熊不会有大碍,最多是窒息昏迷。祁寄自己心里有数,他学的是怎么打架,不是怎么杀人,这招可以一击制敌,但不可能扭断颈骨,他没学过那种能杀人的锁喉角度。
果然,裁判检查之后便确认了暴熊的无恙,但他看向祁寄时却仍旧眉心紧皱。
不只是暴熊,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祁寄竟然还有余力反击,甚至能一击制敌。
事实上,即使祁寄和其他对手相比有着明显的腿招优势,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直接制.服暴熊,毕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好,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也不能算真的悬殊。
但在之前的几轮对战里,因为压倒性的局面,暴熊已经在无意间放松了警惕。他根本没想到这个看似任人宰割的瘦弱对手还会有反击的能力,一时不察,就被祁寄绝地反杀。
祁寄又咳了一声,喉咙血气涌.出来,裹着每一个沙哑的字音。
他冷冷道:“数秒。”
经他提醒,裁判才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开始倒计时读秒。但其实这已经,暴熊已经昏迷,自然不可能再在十秒内站起。
最终结局,祁寄胜出。
这个比赛结果被裁判用一种毫无温度的语调念出——如果是在地下拳场,他这种模样第一个就会被开除。拳场追求的是刺.激、激昂、亢奋、血腥,越声嘶力竭越有人气。可在这场表演赛上,这裁判的语气才最符合整体的气氛。
比赛结束,全场仍旧一片沉寂。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没有歇斯底里的狂热嘶吼,只有一双双冷漠的眼睛,和那黏.腻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
祁寄握拳,抵在唇边闷咳一声。
他的喉咙被伤到了,浑身各处也在火.辣辣地痛。之前在拳击决赛和华亭侧门巷子里受的伤还没好利落,就又叠加上了新的伤痕。
祁寄凝血慢,又贫血,脑震荡也没完全恢复,一场恶战结束,他光是站在这都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迫切地想要离开,却听见裁判说:“去换衣服。”
这句话没对着话筒,只有祁寄听见了。
祁寄皱眉:“什么?”
裁判已经恢复了开场时的面无表情:“换衣服,领奖。”
祁寄想起了赛前钱哥说过的奖牌证明,拿到这个,他就能和拳场一刀两断。
再坚持最后一会儿……一切就能结束了。
头疼得近乎要裂开,未能痊愈的脑震荡又在此时发挥出最可怕的威力。祁寄唇角还沾着血,唇.瓣却早已失了血色,面罩外的小半张脸苍白如纸。
他跟着一旁上前的礼仪小姐去了舞台一侧的楼梯口,那里有个简易的更衣室,空间不大,里面连试衣镜都没有,但胜在离舞台近。
礼仪小姐把白色的冠军外袍递过来,特意叮嘱他要把上衣脱下来再穿。白色外袍搭配打拳时的黑色无袖的确有些奇怪,接过外袍,祁寄就反锁好更衣室的门,把上衣脱了下来。
黑色不透明的上衣遮住了祁寄的视线,所以他并未看到,右上方墙角处隐隐反射.出一点暗光。
为了抵御暴熊的攻击,祁寄的手臂受了不少伤,这些还是裸.露在外能直接看到的。在上衣的遮挡下,他那平坦的小腹和紧实的后腰处的青紫更多,和白.皙皮肤一对比,视觉冲击愈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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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伤势严重,祁寄周.身皮肤的那种过度敏感也仍未消失,上衣脱下来时,大片皮肤都能清楚感觉到衣物剥离的细微擦磨感,单是脱掉这件衣服,就让祁寄忍不住打了个颤。
好不容易按捺下这种古怪的感觉,祁寄隐隐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各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祁寄无心多想,迅速套上了外袍。
好在这件冠军袍款式宽松,材质轻薄,只用腰间缠一条束带,不怎么会摩擦到伤口。
整理好外袍,祁寄离开了更衣室。
结果他走出几步,才发觉了不对。
为了防止影响舞台效果,这间设在舞台楼梯间旁的更衣室的灯光被刻意调暗过。祁寄换衣服时没细看,直到走进舞台边缘的灯光范围内,他才发现,这身外袍居然是半透明的。
这是一种类似于薄纱或是丝绸的材质,虽然素白中藏了些暗纹,但遮盖性并不强,内里肤色在外袍包裹下仍会若隐若现,细看时甚至还能看清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
祁寄刚刚脱掉了上衣和拳击绑带,现在身上只有一件短裤和一件外袍,外加一副面罩。再被舞台上的强光灯一照,相当于整个上半身都是笼在薄纱里的,这种感觉着实令人奇怪。
他之前也穿过冠军袍,但那些外袍都是或红或黑的粗野风,没有白色的,更没有这种材质的。
祁寄迟疑了一下,但他脚步刚一放慢,就听见身后的礼仪小姐用甜美的声音催促道:“先生,请您尽快上前领奖。”
舞台中央的裁判也转过头来,正看着他。祁寄无法,只能走上前去。
领完证明就马上离开,他真的不想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钟。
说是颁奖,但其实现场的气氛和刚刚表演赛过程中的一样尴尬,因为观众们依然没有被调动起任何热情。
祁寄也无心注意这个,他的体力和精神都不足以支撑他的消耗,实在无力分心多想。
所以他也就忽略了台下那些古怪的、炽.热的眼神。
奖.品被礼仪小姐端上来,经裁判之手交给祁寄。之前地下拳场的冠军奖.品是金腰带,这次表演赛的奖.品则是一对金手环。
舞台强光下,金灿灿的手环被照耀出美丽的光边。那是一对纯金的镂空雕花手环,约莫有三指宽,很是华美精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格斗比赛的奖.品,反而更像是高奢品牌店里摆在正中央展台上,被360°打光的昂贵饰品。
正因为外袍太薄而困扰的祁寄一看见那手环,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最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那两只手环之间还穿了一条金色的细链。
望着这件奖.品,祁寄后颈隐隐有些发冷。
他觉得这个手环看起来并不像拳击比赛的奖.品,倒更像是一副过于精致的镣铐。
裁判将手环从锦缎上拿了起来,灯光之下,金色手环流光溢彩。
未等祁寄犹豫,他就直接把手环戴在了祁寄的手腕上。
祁寄的皮肤正处于特殊状态,尽管裁判戴着手套,他依然感觉到了些许不适。
但最让他不适的还是裁判和两个礼仪小姐的站位,不知是不是巧合,三人恰好形成一个夹击之势,仿佛在将人看管着,提防他逃跑一样。
直到手环戴好,裁判才退开一步,让祁寄得以正面台下观众。
金色腕,给少年更增一分高贵的圣洁。细链绕过手背和无名指上的金色指环,顺着腕骨松松垂落下来,宛如一条金色的溪流,流淌在光滑雪白的肌肤之上。
金灿灿的光芒柔化了小臂上的青紫伤痕,让男孩看起来仿佛一位不谙世事、天真美丽的小王子。
裁判再次用毫无声调变化的声音宣布:“恭喜Z011获胜。”
现场依然没有任何祝贺的气氛,裁判继续道:“下面,开始获胜者游场。”
游场在地下拳场很常见,这个宴会厅虽然和地下拳场的构造不同,但舞台旁也延伸出一条走台,贯穿整个观众席,游场也很方便。
只是赛后游场是为了让狂热的观众得以和自己支持的获胜者近距离接触,刺.激情绪,调动气氛。可现在,面对台下这么多西装革履的观众,拉近台上台下距离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太靠谱。
即使祁寄被疼痛折磨到意识都有些昏沉,他也注意到了游场这一环节的古怪,更古怪的是,裁判还从礼仪小姐手中拿过了一个和那对金手环材质设计相同的金色颈环。
那颈环由一层薄薄的金箔片组成,两侧同样坠着细软的晶亮金链,虽然设计精美,却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像的项圈。
配上那对金手环,活脱脱一套装饰用具。
这次祁寄没有继续忍耐——领奖和游场都是为了领取证明换得脱身的条件,这项圈却是完完全全的多余要求。他直接朝裁判摇了头:“我不需要。”
可是话一出口,祁寄才意识到自己声音的喑哑。
他的身体被透支得太厉害,击倒暴熊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他更是连挺直脊背都觉得艰难。
但这也不代表祁寄此刻的虚软发热就是正常的。
祁寄微微睁大了眼睛,心跳猛地急促起来。
身前的裁判明明听见了祁寄的拒绝,却仍旧置若罔闻地继续动作。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敲响了最后一记警钟,祁寄下意识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余光立刻开始寻找最合适的逃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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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连脱身证明都无法顾及,只想着怎么离开这个到处都弥漫着诡异气氛的鬼地方——
可终究是来不及了。
“滋滋——!”
微弱到几不可察的声音自光华流转的金色手环中传来,旁人看来,不过是金环的光亮更璀璨了些而已,只有亲自佩戴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感受。
“……!!”
祁寄硬生生咬破了下唇,才没有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下叫出声。疼痛如鞭,狠厉地抽打在本就敏感至极的感官神经上,只一瞬就让冷汗浸透了全身。
他整个人难以抑制地颤抖着,酸胀已久的双眸被.逼到眼眶红透,倏然落下泪来。
水痕从白色面罩上滚下,沾了唇.瓣上被咬出的血痕,顺着下颌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溅出星点粉红。一股强硬的力道重重卡在祁寄指痕分明的咽喉,让他如同引颈受戮的天鹅般仰起脖颈。
“咔嗒”一声。
金色项圈牢牢卡在了祁寄的脖颈上。
裁判的动作娴熟而流畅,他避过收声的话筒,用只有祁寄能听见的声音冷冷警告道:“老实点。”
疼痛彻底断绝了祁寄的机会。他整个人都被麻木了,被身后两个礼仪小姐撑了一把才勉强没栽过去,就这么虚脱着被戴上了一整套饰品。
手环,项圈,身体链,腿环和脚环。
金色束缚配上一身宽松的白纱,圣洁华美,疏离感十足,更显得仿若误坠人间,不入凡尘。
软椅被高高抬起,沿着贯穿观众席的高台前行。
抬椅的几人脚步稳健,行进却无比缓慢,足以让每一位观众仔细观赏这位本应昂首迎接欢呼的获胜者。
他们把惯例的冠军游场变成了一场闹剧。
离得近了,观众席位里终于撕破彬彬有礼的伪装,赤.裸裸地露出了本相。各方投递而来的视线黏着在这位冠军身上,坠得那轻薄的白纱都仿若泰山压顶,凶狠地压磨着少年的脊梁。
要把他的硬骨碾碎,血气磨灭,让他变成最识趣的落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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