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胡说八道了。我都这么大岁数,马上就要死的人了,又有什么威风了?”
“这大过年的,嘴上死不死的,你胡说些什么?死老头子,越老越没个正经。”
阿香出言嗔道。
“我来告诉大家一件好玩的事。”
阿伟插话说道。他就把和周进一起进澡堂子,发现的一些稀奇事,向大家作了讲述。其他人还不觉得怎么的,阿香和晓晨倒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么说,那个光头强和你现在倒成了朋友了?那那天晚上,他发疯了似的,要拦路打我们干啥?”
阿香说出了他的疑问。
“我打我们,是受人所托。至于是谁,我还要往下查。他那天肩膀被我打脱了臼,到了医院,没有医生敢医治,说要开刀动手术复位,后来不知找了哪位中医,说是谁打的,找谁看。因此只好到看守所去找我。我给他复位了,所以他特别感谢我,因此,这么着就成了朋友。”
“哈哈,还有这种事?太有趣了。周进,你是怎么把他打脱了臼的?你教教我。下次,我也这么玩。”
晓晨兴致上来了。
周进突然一怔。
“对啊,分筋骨手,师叔难道没有教给他们吗?”
“你说的是分筋骨手吧?这是我师父杨家的独门功夫,我师父当年准备传授给我这门功夫的,只是抗战爆发了,我接到了命令,连夜开拔,所以,过了。”
陈念祖有些不惋惜地说道。周进听后也释然了。同时,心底又是一阵感动,师父在自己还未入师门前,就把家传的独门绝技传给自己,这是多大的恩情啊!
“那周进啊,说定了,你教给我。我下次遇到那个光头,再把他的胳膊拆下来,让他也来求我。”
“你胡闹!这门功夫,周进没有他师父的允许,怎么能擅自传给你?再说了,我看你也不适宜练这门功夫。你太急躁,不制怒,沉不住气。要不然,天要被你拆个窟窿。”
周进倒是觉得陈念祖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分筋骨手,不,应该叫杨氏分筋骨手,如果没有师父的允许,真的不能外传。自己当初不了解情况,还说是要教给胶省师范大学的孙庆东呢。看来,只能作罢了。
作为晓晨,也真的不适宜练这门功夫,不要然,三句话不对,就拆人家膀子,可就违背了武学的本义了。
有些人,真的不经念。这边正说道呢,包间的门开了,光头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着酒杯,满睑堆笑地走了进来。
“周哥,各位,我来敬杯酒。”
“光头?”
晓晨率先叫了起来。
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光头强姿态这么低,周进也不能动于衷,他急忙站了起来。
“来,张总,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叔,陈总,纽约华人总商会的会长,回乡探亲来了。这位是他的夫人,你们见过面的,阿香姐,这位是,阿伟,这位是晓晨,----。”
“啊呀,真是幸会。”
光头强没想到周进这么郑重,心下十万感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一片诚心,果然换来了回报啊。
“来,陈总,周哥,各位,前两天,多有得罪,还望各位原谅。我也是受了人家的盅惑,冒犯了各位,希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我和周哥现在是朋友了,以后永远做朋友。”
“没事儿,反正上次我们也没吃亏。只是周进受了委屈,蹲了几天号子,亏大了,这辈子都完了。”
“晓晨,你越说越不象话了。来,张总,你别听她的,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周进主动把手搭在光头强的肩膀上,和他碰了杯。
“你在哪个包间?我待会儿过去敬酒!”
阿香饶有兴趣地看着周进和光头强两人勾肩搭背,亲热得不得了。谁也想不到初二那天夜里,刀光剑影,拳来脚往,不把对方干倒不罢休。
周进这小子,真的不简单。短短几天功夫,就能把死对头,变成死心塌地的朋友,越来越有意思了。
事情就是这凑巧。
当天晚上,光头强的兄弟们也在食知味为他接风洗尘。周进他们进来时,正好被光头强的一个弟兄看见了。这位弟兄也参加了那晚的打斗,挨了晓晨两脚,到现在胸口还隐隐地疼呢。
他回到包间,赶紧向光头强汇报,满以为会招集人手,报仇的,谁曾想遭到一阵呵斥,接着,光头强就过来敬酒了。
周进和阿伟过去敬酒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在座的,都是那晚参加打斗的。有的脸上还淤着青呢,有的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除,还有一位膀子上打着吊带。不明白的,还以为是伤兵聚会呢。
“对不住各位,我和张总已经握手言和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好不好?这一杯,是我敬大家,我先干为敬!”
周进把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刚才周哥说了,我们以后是朋友了,以前的事,都不许再提。不打不相识,以后谁要是再翻旧账,不要怪我光头不讲情面。”
光头强看来还是蛮有威信的,大家纷纷端起杯中酒,有的还主动下位,过来与周进碰杯。
皆大欢喜。晚宴结束时,周进抢先到吧台结账,虽说是陈念祖请客订的席,但是,他是师叔,又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这点眼力见儿,周进还是有的。
谁知又遇到了下午在休闲中心的状况。吧台老板娘告知,光头强已经结过了。周进不依,数出一千元递过去。老板娘说,自己的弟弟现在跟在光头强后面混,已经特地下来关照过了,坚决不能收。
周进谦扯了几次果,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