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将此人视为神人,是因为此人的仪表属实不俗。
你看他,身高八尺,胸宽背厚,猿臂熊腰。有着这种身材的,一准儿都是练家子。
大汉袒露着上身,疙疙瘩瘩全都是腱子肉,更有一道道好似巨型蜈蚣的疤痕爬满身前背后。
如此看来,此人定是久经沙场,绝对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命大之人。
大汉的身形叫人咂舌,面貌更是叫人称奇。
此人平顶大脑瓜,四方下巴颏。面如紫玉,紫中透亮;亮中透润,润中透光。
再看,宝剑眉、大环眼、狮子鼻、方海口,下颚蓄着短髯,黑如泼墨,硬似钢针。
至于此人的年龄么,看不太准,估摸着没有四十岁,也有三十出头岁了。
在其手中,握着一杆大铁枪。枪头长有三尺,枪杆足有鹅卵粗。倘若上秤称一称,少说也有八十斤。
如此一杆神兵,要是没有一把子神力,是绝难拿得起来的。
窦宝越看此人,越觉着心里没底,不由得后脊梁骨阵阵发凉。
要想解除心中疑虑,就要探清此人底细。
至于如何能够探清楚,只能劳驾嘴巴老兄了。
窦宝咽了咽口水,稳了稳心神,刚要张嘴,还没等出声,神人一样的大汉先他一步问道:“你可是姓窦的么?”
窦宝心头一凛,暗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姓窦的?”
不好!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此人看似忠直,却不知内心是否同样忠直。
万一是来害我的,我岂不是——
很是为难,拿不准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怎么!”大汉猛将双眉一竖,目露凶光,“你怕我会害你?”
窦宝将牙关一咬,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跟他说实话也就是了。
“回这位爷的话,晚辈确实姓窦。不过——您是如何得知的?”
说话很客气,自称是晚辈,这就叫见人下菜碟,少给自己找麻烦。
“行了!”大汉将嘴一撇,“既然你是姓窦的,我就帮你这回!”
窦宝心头又是一凛,暗自盘算:“这是怎么话说的?我跟他初次见面,素不相识,他干嘛要主动帮我呀?这事儿可真是新鲜了,难不成他也稀罕我身上的人味儿,想多闻闻,所以才会主动帮我?”
眼珠儿一转,在心底对自己说:“他既然说要帮我,我也就别再多嘴。倒要看看他如何帮我!”
大汉不再理会窦宝,转过身,大踏步,朝着夜叉走了过去。
夜叉刚才一直发呆,见大汉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这才有了反应,将已经少了九颗骷髅头的叉子指向大汉,恶声恶气:“姓常的,你少充好汉!”
夜叉如此一说,窦宝方知这条大汉姓常。
既然夜叉知道大汉的姓氏,说明他们早就认识。
姓常的大汉不理会夜叉,更不惧夜叉,大步走到血水河畔,跟夜叉面对面对峙。
夜叉体型巨大,大汉虽然也很魁梧,但跟夜叉相比,犹如成年人与婴儿的差别。
“姓常的,你平日来我的血河洗身子,我可从来没有为难过你。你今天总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跟我翻脸吧?!”
窦宝听了这番话,难免一阵阵心虚。
原来姓常的汉子经常到此冲洗,如此说来,他与夜叉也算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又怎会为了一个外人大动干戈?
“你少废话!”姓常的汉子语出不屑,“你能有今天,还不是全靠我。换言之,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你也少废话!我只问你,难道你今天真要为了一个野娃娃跟我翻脸吗?!”夜叉咆哮怒问。
“我不想跟你翻脸,你只要容那个后生过去,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不行!”夜叉一声吼,“这条血河的看家人是我!我起过誓,有我在此看着,谁也别先过去!”
“那就是不给面子咯!”
“不给!不给!就不给!”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好!”常大汉将铁枪平端,“那就别怪我出手情了!”
话音未落,身形一纵,好似飞人一般,嗖一下到了空中,先在空中玩了一招鹞子翻身,紧跟着使了个千斤坠,稳稳当当落在了夜叉那颗斗大的脑袋之上。
夜叉赶紧用手拍打。
夜叉的手不同于常人的手,虽然也是五根手指,但每一根手指上都有着似乎鹰爪的指甲,且有着裂石碎钢的力道,一旦抓在姓常的大汉身上,立时肠穿肚烂,骨骼尽断。
姓常的大汉身形矫捷,夜叉的大手根本伤不到他。
他在躲闪之余,将铁枪倒竖,用枪尖扎夜叉的头皮。
夜叉痛苦不堪,呼嚎乱叫。那些怪鱼则吓得瑟瑟发抖,纷纷沉入水底,一敢于冒头。
越扎越狠,越扎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