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血液自夜叉的头顶淌下,滴落血水之中,竟滋滋冒起白烟。
“股不服?!”大汉大声问。
“不服!”夜叉厉声答。
姓常的汉子从夜叉的头顶跳到夜叉的肩头,继续狂扎狠戳。
夜叉的大手拍来,姓常的汉子倏忽一闪,跳到夜叉的另一边肩头。
夜叉笨拙,汉子敏捷,因此夜叉只有挨扎的份儿,苦楚可想而知。
窦宝此刻想要逞英雄,他要助姓常的汉子一臂之力。
于是催动石敢当,靠近血河之后,朝着夜叉大叫:“丑八怪,我手里可有霹雳珠,你要不想死得难看,你就给我老实着点儿!”
他给姚广孝送他的佛珠起了个霹雳珠的名字,只为听起来霸气一些。
时才,夜叉见过窦宝用一颗珠子将硕大鬼头击碎,他虽然是个混不讲理的怪物,但也知道被炸成碎片的滋味不会太好受。
心有余悸,难掩惊恐,担心窦宝真得用霹雳珠打他,于是赶紧告饶:“我服了!别打我!我服了还不行吗!”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姓常的汉子索性不再折磨他。
提着铁枪,一纵落地。
望着夜叉的狼狈模样,畅快大笑。
“哼——”
夜叉分明不甘心,却又不敢造次,只能暗气暗憋,哼哼唧唧。
“我们能不能过河?”
常姓汉子问夜叉。
“随便!”
夜叉此时仍给自己挣面子,他不说行,也不说不行,非要说随便。
常姓汉子扭脸对窦宝说:“你过去吧。千万不可沾到血水,不然你可就要吃苦头了。”
窦宝望河兴叹,那么老宽的一条血河,就算有桥,也得走一会子才能走到对面。何况河面上除了枯骨碎肉,压根没有桥。
常姓汉子看出窦宝为难,于是说道:“还是让我送你过去吧。”
窦宝一听,赶紧道谢:“那就谢谢您了。”
却仍面露难色,不确定常姓汉子是否真能将他平安送到对面。
常姓汉子将枪杆尾端递到他的面前:“你只管抓好了。”
窦宝明白了,常姓汉子是想将他“甩”到对岸。
他不敢抓,担心常姓汉子的力道不够,万一差点火候,他就得掉进血水当中,给那些怪鱼添块鲜肉。
“怎么?”常姓汉子笑着问:“你怕了?”
夜叉跟着起哄:“我早就看出他是个怂包。”
要是没有夜叉这句瞧不起人的话,窦宝真就有些含糊,但这句话挑起了宝少爷的自尊心,为了不被人看扁,于是用两手攥紧了枪杆:“劳驾送我过去!”
“好!”常姓汉子一笑,“够胆量!”
话音未落,身子一拧,脚下一转,双臂同时用力,连铁枪带窦宝,一并扔了出去。
窦宝只觉着自己飞了起来,并且好像陀螺似的快速打转。
嗖嗖嗖嗖……
咣当一声,连人带铁枪,同时落地。
窦宝四脚朝天,脑海昏昏沉沉,眼前金星直冒。
“金山,金山,我看见金山了……”
他这边眼前浮现金山,河那边的常姓汉子在石敢当的背上一拍:“咱也过去吧。”
说罢,大步进到血水当中,欢快畅游,不惧水下凶险。
石敢当是块石头,自是更加不惧,与常姓汉子并行游动,频频扎猛子。
那个倒霉夜叉歪着脖子,看也不看在血水中遨游的常姓汉子,自顾自己呼哧呼哧喘闷气。
片刻光景,常姓汉子与石敢当游上岸。
石敢当顽皮好动,晃脖子甩尾巴,抖擞身上血水。
几滴血水溅到窦宝的脖子上,窦宝只觉着针扎火灼一般疼痛,竟立时疼得清醒过来。
怪不得常姓汉子不叫他沾水,原来这河中血水如此凶恶。
可是,他为何不惧恶水?
窦宝很想知道这条汉子的身份,于是抱拳躬身,谦逊询问:“晚辈窦宝,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不必客套。”汉子和善一笑,“我名叫常遇春。”
这个名字一出口,窦宝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
“你说你是常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