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香断乃是凶兆,寓意心愿不能实现,请娘娘再次祈福,诚心以告佛祖,祈求佛祖原谅。”念慈师太低着头,又递来三根香。
沈言心中冷笑,心中一下子清明了。好一个念慈,心念如此狠毒!
她这番话说得极妙,先宣告众人这是大凶之兆,引起恐慌,再隐晦表明是因为沈言心不诚才会这样,然后让自己再次祈福。
沈言毫不怀疑,她手里的这三根香,一定还会断。可如果她不照做,又会落人口舌,身为皇后竟不肯为苍生祈福。
妙,真妙。刚才的当众写字不过是开胃凉菜,大菜还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拿出毕生的演技,做出真诚的表情,对念慈师太道:
“主持,本宫听说感业寺向来虔诚供养菩萨佛祖,为何佛祖药降罪此地?这关系着天下苍生,本宫心忧如焚,这该如何是好啊!”
她把矛头从个人转移到感业寺,念慈师太果然脸僵了一下,把手中燃着的香又举了举:“请娘娘再次祈福,或许佛祖见到娘娘诚心,便会应许了。”
沈言略一沉吟:“不妥,贸然再求,乃是对佛祖不敬。依本宫看,得弄清楚到底哪里开罪了佛祖,诚心悔过后再祈福才行。念慈师太,感业寺数您最通佛理,与佛祖最近,不如你来焚香问问,佛祖到底何处不满?”
“这……”念慈师太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念慈手里的香一点点燃烧,顶上已有一截欲断未断的香灰。
“念慈师太,皇后娘娘都发话了,你还磨蹭什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是韩眉儿。
“阿弥陀佛,贫尼以为,还是皇后娘娘亲自问佛方显心诚。”
韩眉儿又道:“娘娘为万民请命,自然诚心,只是你在这儿推三阻四,好生奇怪,是想违抗皇后娘娘懿旨吗!”
沈言摆了摆手:“韩美人,念慈师太是出家人,咱们要尊敬。无妨,紫烟,拿香来,本宫和师太一同问佛祈福。”
“娘娘!”念慈声音有些急切:“还是用贫尼手中的香吧。”
沈言眼风一扫,见那三支香顶上的香灰长长一截,摇摇欲坠。
她扬了扬眉,不紧不慢道:“怎么,师太手中的香,和别的有什么不同?难道说,师太给开过光不成?”
香又不是佛像法物,根本没有开光一说,沈言此话是在讥讽,也是在拖延时间。
念慈强作镇定:“倒是不曾,只是此香已经点燃,不用不吉,是贫尼心急了,娘娘恕罪。”
“无妨。”沈言伸手接过紫烟递来的香,道:“那师太就用你手中的罢。”说完闭上双眼,对着香炉虔诚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再不理会念慈。
念慈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在沈言身后跪下来。
吧嗒—吧嗒—吧嗒—
寂静的诵经殿里传来三声声响,念慈师太手中的三根香竟也齐齐断了!
沈言听见背后的骚动,嘴角翘起,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念慈师太的香也断了!”韩眉儿大喊。
沈言这才装作惊讶地回转身:“这是怎么回事儿?师太,难道是你心不诚,佛祖降罪不肯答复于你?”
念慈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娘娘,这是意外!”
韩眉儿一声冷哼:“皇后娘娘也太善良了,这老尼姑分明是在戏弄咱们,怎么偏偏经她手的香都断了?定是她动了手脚!”
沈言惊慌道:“师太!祈福事关江山社稷、百姓福祉,你怎可如此居心叵测!”
别的不管,先扣顶大帽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