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很快就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
第二天起床,沈言叫来金盏:“今天沈青山那老头没来吧?”
金盏道:“沈相倒是没有来……”
沈言一骨碌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太好了,他终于去干正事了,我今天要去找泠儿打牌!”
“可是娘娘,翰林院大学士叶修竹一大早就在门外候着,说奉陛下之命,有要事向您讨教。”
沈言原地躺回床上,缩进被子里:“我没听见我不知道我还没起床……”
叶修竹年方二十四,三年前高中状元,入了翰林院,做了三年的编修,前阵子被云湛擢升为大学士,可谓年少有为,长得也是温和端正,一副儒雅样子。
他今日来,是因为云湛昨夜忽然召他入宫,给了他一个任务:“你主持拟定奏折规范,去吧。”
陛下急匆匆把他召来,只说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要把他打发走,让叶修竹这个状元也摸不着头脑。
“敢问陛下……”
云湛头也没抬:“跪安吧。”
叶修竹一身冷汗,难道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帝王?他满腹狐疑,跟着高大全退出御书房。
出了门,他对高大全深深一揖:“高公公深得圣心,还请公公赐教,陛下今日何意?”
高大全抱了抱手臂,望了望天:“叶大学士,陛下圣心难测,宫中只有一朵解语花,却不是老奴。”
叶修竹又拱了拱手:“请公公赐教,这解语花在何方?”
“西南,永安宫。”
于是叶修竹天刚蒙蒙亮,就到永安宫打卯。
沈言终究心软,自己搞出来的事,不好意思让别人背锅,只好强打精神,和叶修竹细细说了制定奏折规范一事。
叶修竹越听眼睛越亮,由衷赞道:“娘娘真是好见地!依微臣看,陛下每日所阅奏折无非请安、谏言、弹劾、汇报、请示几类,请安折子尽可由臣子们表达胸臆,无需规范,其他的按照功能设置格式即可。”
沈言微微颔首,不愧是状元,一点就透。
“不错,你是行文好手,你来把关就行了。只是一点,一事一折,不要让他们一个折子写七八件事,陛下都不知道批哪件。”
叶修竹连连称是:“可以限定篇幅,一般奏折不超过十折,如有特殊情况,再适当增加。”
“对了,还有,每封奏折必须在封面明标题,把主题写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事为佳。”
“娘娘所言极是,这样方便阅读,也方便存档。”
沈言见叶修竹相貌堂堂,举止得宜,谈吐又方正,不禁心存好感。
她瞅了瞅身边的几个丫头,笑眯眯问道:“叶大学士今年多大了?婚配了没有呀?”
叶修竹正思索着奏折规范一事,忽然被问起私事,微微一愣,随即不好意思道:“下官今年二十有四,家境贫寒,一心为国,尚未婚配。”
沈言笑得更慈爱了:“你年少有为,才华横溢,比家里多少金山银山都更富有。不要妄自菲薄,若是看了了哪家姑娘,又不好言说,可以来找本宫,本宫为你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