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传得最快的,是流言,流言中传得最快的,是香艳的流言。
一夕之间,云湛在成王府临幸澜沧公主的流言蜚语,就如同长了翅膀,传进每一个朱门高户。
那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睛,说云湛为了见澜沧县主一面,竟然亲自参加春日宴,而且急不可耐,在成王府后院厢房里就和她纠缠在一起。
有路过的人看见澜沧县主香肩半露,楚楚可怜,陛下则一脸急色,甜言蜜语。
这流言自然也传进了永安宫。
沈言听到后,气得一蹦三尺高——“我就该和泠儿一起去成王府!竟然让我泠儿受伤!我要去剐了胡芸桦那个老妇人!”
紫烟和翠屏一边一个按住她。
金盏在一旁劝说:“娘娘,现在不是你出头的时候!多亏了和宁长公主,找了个由头把澜沧县主带走了,否则此刻就不只是流言满天飞了。现在全京城都等着看娘娘的笑话,一动不如一静,您且忍忍吧。”
沈言挣开两位虎将,道:“放心,我是要去看泠儿。至于胡太妃,她欺人太甚,我只能釜底抽薪了,不过不是现在。”
“可是娘娘,澜沧县主也在兰亭台……”
“老子顺便把她骂醒!”
沈言来到兰亭台,拉着云泠的手看了又看,吹了又吹,心疼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隋莹莹在一旁瞧了,冷笑道:“和宁长公主莫要被皇后娘娘骗了,之前她和我也是这样手拉着手,姐姐长妹妹短的,如今却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沈言转过头,冷冷道:“本宫不想扒你的皮,是你自己非要扒自己的衣服。”
隋莹莹一愣,随即又千娇百媚地笑了:“娘娘就这么自信?还是自欺欺人呢?妾身的衣服,可不是自己扒下来的,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了,娘娘还骗自己。”
“皇嫂,你别听她胡说……”云泠话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多虑了,沈言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
她一把拽起隋莹莹,目光凶狠:“隋莹莹,自欺欺人的人是你吧!云湛明里暗里跟你说了多少次,你不是他的菜,也当不了她的小妾,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你是不是智障?”
隋莹莹见沈言冒火,反而高兴起来:“你着急了,说明你心里也不确定,你害怕了。”
沈言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事已至此,我没功夫跟你说那些弯弯绕!我对你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的确身世可怜,可是你就非得让自己过得更可怜吗?世上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吃不上饭的,缺胳膊少腿的,也没见一个个都费尽心机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臭男人啊!何必呢?用自己的一生去赌一个男人对你的怜悯之心?”
隋莹莹面容凄楚:“皇后娘娘可真是有恃无恐啊。臭男人?世上只有你敢这么说他吧。”
他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卑微信徒的神明,溺水之人的一束稻草。可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个“臭男人”。
沈言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隋莹莹,你清醒一点!你还记得自己跳舞时的洒脱身姿吗?还记得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吗?你这么风华绝代的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难看呢!”
隋莹莹哈哈两声笑:“皇后娘娘,你说我活得可怜,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即便身居高位,可是全天下有谁看得起你?养马人的女儿,大字不识几个,无才无德,陛下宁愿在宫外宠幸没有名分的女人。皇后娘娘,我们俩是一样的人,在旁人不屑的眼光之中艰难求生罢了。”
沈言摇了摇头,觉得她的脑回路跟自己不在一条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