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哼一声,掏出银子扔到如风身上。
如风见他是个阔气的,更不肯放他走,决心大捞一笔,叉腰道:“想用银子打发我们?我告诉你,不能够!我家姑娘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咚——!
包厢墙壁震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如风看了看墙壁,知道那声音是从云湛房内传来的。她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好了好了,这儿没什么事,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散去后,那人盯着发出巨响的墙壁看了一会儿,举步准备离开。
如风挡住他:“客官留步。隔壁的贵人帮你解了围,难道不去道声谢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进来。”屋内人的声音平淡威严,听上去有些熟悉。
他进了门,与屋内人四目相对。
“是你?”他看着斜斜坐着的云湛,皱起了眉,眼中暗潮汹涌。
“是你。”云湛盯着沈默,表情一点也不惊讶。
真的是他。
“陛下来邀月楼喝花酒,言儿知道吗?”沈默呼吸有些急促。
云湛浅浅一笑:“国舅来邀月楼喝花酒,言儿知道吗?”
沈默攥紧了拳,道:“陛下既然来了,为何独自在这儿坐着?陛下是来放松心情,还是与人有约?”
云湛仍旧闲闲坐着,脸上带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国舅不也是一个人在隔壁坐着?既然遇到,就是缘分,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沈默咬着牙道。
“朕听见外面热闹得紧,怎么,国舅既然来了邀月楼,还对姑娘们如此不怜香惜玉?”云湛倒了一杯酒,放在沈默面前,笑着问道。
沈默端起来一饮而尽,道:“庸脂俗粉,难以入眼。陛下倒是懂得怜香惜玉,不愧是京城有名的风流儿郎。”
“国舅眼光真高,邀月楼的姑娘都看不上。说起来国舅年少有为,也该成家了,言儿多次提起,要为你牵线作媒呢。”
沈默干巴巴道:“在下暂无娶妻之意,陛下不必为在下忧心。”
云湛挑了挑眉:“不急,夫人可以慢慢挑。不过,上次朕跟你说的担任户部尚书一事,国舅考虑得如何了?”
沈默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答应。”
云湛又把沈默面前的酒杯斟满,问道:“国舅上次拒绝得大义凛然,怎么今天改主意了?做了几天侯爷,尝到权力的滋味了?”
沈默额上青筋暴露:“你之前对言儿信誓旦旦,如今怎么又到邀月楼来找乐子?你这样对得起言儿吗!”
云湛敛了笑容:“你倒是挺会顾左右而言他。”
沈默嗤笑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帝心难测吗?你之前不是苦劝我答应在朝为官,如今我接受了你的劝说,你又嫌我目的不纯。”
云湛微微坐正了些,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沈默,虽然和你见面不过寥寥几次,但我觉得和你很有缘分。”
“在下不敢。”
“你可知道,我的母亲,也姓谢。”
沈默的瞳孔一下子收缩起来。一整晚,面对云湛的不断试探,他终于不再是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