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叫喊引来了护士站的护士。几个人无视杂乱的病房,找来推车。一拨送许慕嘉去手术室。一拨送李静婵去急诊。贺浅看着分道扬镳的两拨人,想了想,还是跟着许慕嘉去了手术室。刚把她推进去,贺浅便伸手拉住一个护士,小心翼翼问:“她、她会死吗?”护士看她没多大,便安慰道:“没事啊,小妹妹,你别担心,先在外面等着。”闻言,贺浅心里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万一回到病房时,时羡还睡着。贺浅没弄出大动静,只是脚下有点软。一碰沙发,就直接瘫躺在了上面。陈嫂见她神情有些恍惚,关心了句:“三小姐,你没事吧?”贺浅茫然抬头,僵硬地扯扯唇角,摇头。没一会儿,小丫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惊得她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掏出来,挂断。时羡自从经历过接二连三的变故之后,睡眠一直很浅。早在铃声响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贺浅抬头,有些愧疚,“嫂子,我吵醒你了?”时羡摇头,示意陈嫂过来把病床往上摇一摇。柔声问:“怎么还没回家?”“不想回……”贺浅走到时羡床边坐下,“嫂子,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本来她是想走的,可想起那母女俩恶毒的嘴脸,贺浅心里就一阵后怕。虽然许慕嘉那死妖精躺下了,可她还有个巫婆妈呢!不知道李静婵腰疼是不是装的,自己在这儿守着,来一个就打一个!“咚咚——”陈嫂回头,随后走过去开门。“二小姐?”贺蓁点头,“浅浅在这儿吗?”“在,在。”陈嫂侧身让路,贺蓁便走了进来。跟时羡打了招呼,便对贺浅道:“浅浅,爸爸找你。”“爸?”贺浅心里咯噔一声。抬眼看了看贺蓁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一垂头,囔囔道:“我不去。”贺蓁叹气,凑到她耳边低语两句。听她说完,贺浅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指头紧紧捏着衣角。时羡看出了端倪,奇道:“怎么了?”姐妹俩谁也没有说话,唯有贺蓁的表情,格外耐人寻味。忽然,她心一横,对时羡道:“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罢,悲壮得转过身,视死如归地挽着贺蓁往外走。就连时羡在身后喊她也只当没听见。太奇怪了。贺浅这丫头的脾气跟个炮仗似的,一向大大咧咧,可刚才就像爽打了的茄子,蔫蔫儿的,还有点局促。就像闯了祸的孩子,怕家长责骂一样。时羡心里有些不安,吩咐道:“陈嫂,你跟去看看吧。”“那夫人一个人……”“没事,外面不是还有那么多保镖吗?”陈嫂点点头,解开围裙,出了门。走廊上,贺浅心里一直打鼓。踟躇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姐,许慕嘉……会、会死吗?”贺蓁淡淡瞥她一眼,写满了无奈,“现在知道怕了?”“当然怕啊。”贺浅声音都发颤了,“她流了好多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打架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后来才回过味儿来,我真是太冲动了!”原以为她知道错了,贺蓁刚想告诉她实话,却听那丫头懊恼道:“要是我没亲自动手,找人打她就好了……”贺蓁一怔,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丫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贺浅又忽然紧张兮兮地拉着她问:“姐,许慕嘉如果死了,我会不会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啊?”“如果真被抓起来,大哥他能不能把我捞出来啊?”“如果大哥救不出来我,我会被判死刑吗?”贺蓁:“?”贺
浅一想到自己会含冤而死,急地都快要哭出来了。急慌慌地替自己辩解:“可是,可是我打架的时候不知道许慕嘉受伤了呀,我以为她装病呢,那、那不知者不罪嘛,警察叔叔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的吧?再说了,明明是许慕嘉她、”“好了好了。”贺蓁听不下去了,连声打断她,“许慕嘉死不了,你也不会被判死刑,不过……”她顿了顿,无奈叹气,“爸那边估计不好过关,本来他想亲自过来,我怕他吵到嫂子,才说自己来找你。”贺蓁替贺浅撩了下碎发,嘱咐道:“浅浅,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是许家母女毕竟是因为你受的伤,许叔叔和爸都在手术室等着,等会儿见了他们,先别急着顶嘴,让爸骂两句,就当是给许家一个交代,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是……”“浅浅。”贺浅还要辩解什么,却被贺蓁打断,“家里已经够乱了。”提起时羡,贺浅垂下眼睫,瘪着嘴,把牙齿咬的嘎嘎作响。良久,才不甘心地点点头。手术室门口。许煜成来回踱步,心急如焚。贺远岑则坐在长椅上,目光直直地盯着拐角。忽然,他双目一亮,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过去。二话不说,抬手就打。贺浅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爸!”贺蓁赶忙拉住贺远岑,眼看着贺浅肉乎乎的小脸迅速红肿,急道:“你干什么呀?不是说不动手吗?”“滚开!”贺远岑一把推开贺蓁,“刚才医生出来了,说嘉嘉伤口感染危险的很,这死丫头要是再不教训,她能翻天!”“她活该!”贺浅被打的发懵,早把贺蓁嘱咐的话忘到了脑后。她红着眼眶抬头,发了狠,“你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还敢犟!”怒火中烧时,贺远岑六亲不认,抬手又扬起巴掌。贺浅也不躲,就这么仰着脸,瞪着他。眼看着巴掌要落下,贺浅眼前一黑,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