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贺远岑的手臂被紧紧抓住。贺蓁惊喜交加,“大哥!”贺严微微点头。贺远岑也是个识时务的,知道贺严在,自己占不到便宜,就想把手撤回来。谁知试了几次,竟没成功。他气急败坏道:“贺严,你想造反吗?”不料直接无视他,反倒是回眸打量了一番贺浅。头发乱了,脸肿了,连嘴角也破了。惨兮兮的。贺严眸光乍寒,松手之际,顺势将贺远岑甩了出去。踉跄几步,正好倒在后面许煜成的身上。贺浅吸吸鼻子,瘪着嘴,委屈地不像话。拉着贺严衣袖,糯糯喊了声,“大哥……”贺严嗯了一声,随后从口袋里拿出方巾,轻柔地替贺浅擦去嘴角血丝。沉声问:“是你做的吗?”“不是她还能是谁?”贺远岑冷哼一声,“你李阿姨说了,这丫头二话不说闯进嘉嘉病房就是一通发疯,把嘉嘉打的伤口崩裂,现在还在手术室急救,你李阿姨去拦,她又把人的腰给撞断了!”“没那么严重……”贺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补了句,“李阿姨的伤我检查过了,只是肋骨错位,好好休息,很快就会自愈的。”贺远岑狠瞪了她一眼,“你李阿姨多大了!能跟年轻人比吗?万一留下来点什么后遗症怎么办?”贺蓁:“……”“别说后遗症,就算瘫痪也是她罪有应得!”贺浅狠声咒了两句,抓住贺严便道:“哥,我不是无缘无故惹事的,我在许慕嘉病房外亲耳听到她咒我嫂子去死,还跟那老巫婆说要杀了我嫂子和孩子,我是气不过才会进去教训她!”“浅浅,说话要有证据。”一直未开口的许煜成走过来,眉心微蹙,“你把嘉嘉打进了手术室,许叔叔没怪你,你对长辈不尊敬,把李阿姨打进急诊,许叔叔也没说你;但这不代表你没错,只是看在你年纪小和我们两家交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装不懂事,胡言乱语。”“我没有胡说,全都是我亲耳听到的!”“哦?”许煜成挑了挑眉,“那你有证据吗?”“我、”贺浅气地发颤。他轻飘飘地几句话,就把所有的错归到了自己身上。要是不拿出点证据,倒真成自己胡说八道了!此刻,贺浅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录音。若是录了音,她非得拍在这个伪君子脸上!“想要证据也不难。”贺严眸光冷了冷,将贺浅挡在身后,不带任何温度地看着两个老家伙,“绑架案已经交给警察处理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许叔叔也不用这么逼迫一个孩子。”“那倒是,我也相信,警察会还嘉嘉一个清白。”许煜成皮笑肉不笑。四目相对,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贺远岑干咳一声,拉了拉好友,“行了老许,静婵还在急诊,我跟你去看看她,顺便给她道个歉。”说着,他叹了口气,对贺严吩咐,“你就在这儿等吧,嘉嘉出来,再陪她回病房。”“我还有事,没空。”贺严毫不犹豫地拒绝。贺远岑面上挂不住了,“没空?你忙什么?人家嘉嘉很多年前就因为差点把命丢了,好不容易痊愈,又被你妹妹打的丢了半条命,你难道不该陪着吗?”贺严冷睨他一眼,“我说了,我还有事。”“那就把事情都推了!”“好。”贺严眸色凉薄,声音更加冷淡,“正好这件事跟郑荣升有关,如果贺董觉得可以推,我没意见,或者,您也可以亲自处理?”“住口!”听到那个名字,贺远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只能用最大的声音做掩饰。他万万没想到,贺严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郑荣升的事说出来!偏偏这个儿子翅膀硬了,不能像那丫头似的抬手就打。毕竟现在还得靠他给自己挡刀挡枪。偷偷瞄了一眼许煜成,也正好对上他那双满含探究的眸子。贺严没心思再听他们
废话,牵过贺浅往诊疗室去。躲在拐角的陈嫂看他们走过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回到病房,捡重点给时羡描述了一遍。时羡听的心惊肉跳。可惜她没有手机,只好借陈嫂的手机给贺浅拨了电话。开口就问:“浅浅,你还好吗?”贺浅一怔,抬头看看贺严,又看看贺蓁。无声吐出两个字:“嫂子。”贺严眸色一亮,示意她打开免提。贺浅依言所做,随即回道:“我很好啊,嫂子,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说话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的她倒吸凉气。嘶里哈啦的,吓得护士也不敢动手了。贺蓁接过护士手里的镊子和消毒棉,用口型道:“我来。”护士点点头,离了诊疗室。消毒棉碰到唇角的一瞬间,贺浅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抬手捂住听筒,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事实陈嫂早就说过了。眼下浅浅说没事,不过是怕她担心。时羡湿了眼底,没拆穿她一番苦心。深吸了口气,解释道:“刚才蓁蓁不是说爸找你吗,他脾气不好,我怕你挨骂,所以打电话问问。”“嗐,怎么可能嘛!”明明很疼,贺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可是家里有名的暴脾气,他骂我我就骂回去,别担心了嫂子,我好好的。”“好,那你早点回家。”贺浅嗯了一声,才要挂,又听那边唤了一声,“浅浅。”贺浅一顿,“怎么了?”“谢谢你。”时羡声音有点哽咽。没等贺浅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抬手揉揉眼睛,揉散了存在眼底的清泪。谁知却酸的更厉害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陈嫂赶忙给她抽两张纸巾。但擦眼泪的速度却赶不上眼泪下落的速度。贺浅茫然地盯着手机屏幕,一时没明白嫂子为什么说谢谢。直到贺蓁给她脸上捂了个冰袋,她才回过神来。贺蓁轻叹,“爸下手也太狠了。”贺浅放下手机,冷哼,“我才没这种爸,看他对许慕嘉那宠爱劲儿,估计许慕嘉才是他亲生的吧!嘶……”“行了,少说两句吧,不够疼吗?”贺蓁怨她一眼,站起身,收拾东西。“疼,不过,许慕嘉和那老巫婆都比我还疼,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