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升的阳光顺着未关牢的窗户落在空荡荡的床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溜进房间内的光线一路跑到床中间黑身白爪的猫的身上。在床上团成一团的猫被光照到,耳朵不满地动了动,下一秒他不悦地睁开眼。“喵?”散兵一睁眼就发现不对劲,他试着说话果不其然变成了猫叫,这下他心情变得更加不爽。虽说他不需要休息,但是被打扰休息还是会感到烦躁。更何况不仅睡眠不好,他一觉醒来又变成了猫。变成猫的散兵抬起白色的爪子,接着他眯起眼,此时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尾巴在无意识地甩动。自上次终于由猫变成人以后,散兵开始了毫无规律的变化,有时候他一觉醒来会发现自己又从人类的形态变为猫,有时候则是反过来,偶尔还会处于中间值,变回人了,但没有完全变回来。散兵仍然记得那天他变回来后,保留着耳朵和尾巴,为此他被正巧跟着倾奇者回家的派蒙嘲笑了好长时间。更重要的是,有猫耳朵戴帽子很不舒服。不过现在他不用担心这点了,因为今天他又变成猫了。实际上散兵试过在变成人以后整晚不睡保持形态,但遗憾的是没有成功。哪怕他竭力想保持清醒,最终都会被不可抗拒的睡意强制拉到梦境里。散兵冷冷地放下爪子,变成猫除了不方便行动外,其他的方面他不是很在意。说到底只是个形态而已,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发出一声冷哼,散兵跳下床,来到门口轻车熟路地打开门。在门口后,食物的香味没有任何阻挡地飘过来。散兵的鼻子动了动,不用想他就知道是谁在做饭,这也促使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走过去。思考了几秒钟,散兵最终迈动脚步。反正他之前变成猫的样子,倾奇者又不是没有见过,他又何必躲躲藏藏。这么想着,散兵来到客厅里,看见倾奇者正把做好的食物放到桌子上。与此同时倾奇者也注意到变成猫的散兵,他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笑了笑说,“原来你今天又变成猫了。”散兵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假如他不变成猫,那他大概率一早就出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须弥,散兵没有闲下来,仍和上一个世界一样,接受来自小吉祥草王布置的工作,就当是感激对方愿意让他留下。在这个世界里,假如倾奇者在,散兵不会做饭,最多留一张纸条说他今天中午或者晚上回不回来。倘若倾奇者回稻妻,或者有事要处理没时间做早饭,散兵会接受那个小工作。这算是他们不用明说的默契。按照这个顾虑,今天散兵既没有早起出门,也没有做饭,只能代表一件事,他遇见了一点意外。散兵尾巴无意识的拍着地板,他不喜欢自己的行为模式被看透,哪怕那个人是倾奇者,另一个自己。另一边的倾奇者注意到他的肢体语言,沉默了一下,他又笑了笑,没有戳穿,转手去厨房继续端菜。变成猫的散兵自然帮不上什么忙,他想了想转身朝千代怜的房间走去。利用风元素力直接打开门,随后散兵站在门口吹动了千代怜盖在身上的被子。本来千代怜就听见门外的响动醒过来,风一吹他彻底清醒。揉了揉眼睛,千代怜从床上坐起来向旁边看去,结果发现没有人。千代怜愣了愣,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但他还没来得及再揉揉眼,就看见门口的黑猫。这下千代怜忍不住感慨,“阿散,你怎么又变成猫了。”他没想到早晨一醒就能看到这样的惊喜。散兵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看了眼千代便直截了当的转身回厨房。反正该叫的人叫醒了,他没必要多留下。在临走前散兵还不让用风关上门,好让千代怜赶紧换衣服,他要是没记错他们今天还要去听讲座。散兵想起今天的讲座小吉祥草王和旅行者也会出没,突然想爽约不过去。但他很清楚,他要是不过去,说不定小吉祥草王会派遣旅行者和派蒙去找他,而那两个家伙想必也很愿意接下这个委托。一想到那个场面,散兵发觉自己宁愿以猫的姿态去听讲座。不知为何散兵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世界,他为躲避那些无聊的课业和讲座,从教令院出走被抓住的经历。散兵忽然发现哪怕换个世界,他也没有逃脱‘学习’
。区别在于这次有人和他一起学。这时散兵抬头看向认真摆放餐具的倾奇者,明明对方也被叫去听讲座,但他没有任何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很感兴趣。散兵当即有些无语,万万没想到在另一个世界,‘他’居然喜欢上课。因为这个发现,散兵发出一声冷哼,接着他跳到沙发上等千代怜和倾奇者吃完早饭。没过多久,换了身教令院服饰的千代怜从房间里走出来。散兵和倾奇者同时看过去。“只是旅行者前几天带给我的,一直没机会穿,今天正好穿上。”千代怜解释着衣服的来历,然后他补了句,“这样没有那么显眼。”他们不是教令院的学者,却能自由出入教令院,为他们带来不少的关注,再加上异国的样貌,又吸引了很多研究与稻妻有关的学者注意力。因此千代怜希望这套衣服能让他们看上去低调一点。“那我一会也去换一套吧。”倾奇者点点头,“正好旅行者也给我送了一件。”千代怜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这不会是纳西妲的授意吧。深入地想下去,他发现有这种可能,纳西妲那么细心,大概率是察觉到教令院内部关于他们的流言,所以才托旅行者帮忙送给他们学者的服饰。那么散兵是不是也有一套衣服?千代怜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放到散兵的身上。可惜现在散兵变成猫,没有办法验证。千代怜为此感到十分遗憾,但他没有表露出来,来到餐桌前准备先吃饭。刚刚坐下,千代怜想起来还差一个人,便转头对散兵问道,“阿散,要一起吃吗?”平时他们虽然会一起吃饭,可那大多集中在中午和晚上。大部分时间,散兵和倾奇者都有事要做,通常会选择早走,这导致千代怜经常睡到自然醒,来到客厅发现屋子里就剩下他自己。所以在他看来,这次能一起吃早饭还是挺不错的。同样倾奇者也是这么想,他毫不掩饰期待的看过去。然而很可惜,散兵快速用眼神作出回复,他绝对不会用猫的身体去吃饭。千代怜和倾奇者读懂了散兵无声表达的意思,虽然他们多少有点失望,终究没有勉强。拿起筷子,千代怜吃起美味的早饭,同时他盘点起今天的行程。然后发现除了去听讲座外,他没有别的事。突然之间千代怜发觉自己每天过得好闲,也许该找点正事做。暗中叹了口气,他不禁思考起要不要参加教令院的考试,重新开启自己的学院生活。千代怜思前想后决定考虑好之前,暂时不把这个想法告知倾奇者和散兵。根据千代怜的了解,倾奇者和散兵都以非学者身份刊登了高质量论文。其中倾奇者是接受教令院的学者邀请,投稿了一篇稻妻民俗相关的论文。至于散兵,与其说他写论文,不如说是对某些时政观点的反驳。在这个前提下,千代怜觉得说自己要考教令院,那大概率他们会提出帮他预习之类的。对此千代怜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暂时不再想下去,专心地吃完了早饭。吃完饭以后千代怜很自觉的去刷碗,在此期间倾奇者去换了件衣服。等倾奇者也穿上那套教令院的学者服饰现身,千代怜已洗完碗,擦好手坐到沙发上。“还挺合适的啊。”千代怜对着倾奇者由衷的说道,“怪不得八重宫司经常把教导巫女礼乐的工作交给你,这么一看,倾奇者你真的很适合当老师。”相比起千代怜换上学者服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倾奇者更偏向于老师,还是兼具温和气质以及责任心的那一种。假如倾奇者真的愿意加入教令院,做外聘导师,那他的课一定会人满为患。说起来当老师,千代怜不禁想起当初在鸣神大社的时候,他遗憾过倾奇者教导的课业他没办法学习。那时八重神子还趁机怂恿他也去当巫女,振振有词的说巫女是职业不是性别,鸣神大社没有哪条规定说巫女不能是男孩子。千代怜记得自己十分感动,然后坚定的拒绝了八重神子的好意。如果真的要考进教令院的话,不当巫女也能接受倾奇者的教导吧?千代怜想到这个问题,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倾奇者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也应当回稻妻看看了,八重宫司前不久来信抱怨过在祭祀前的一两个星期,她抽
不出时间去八重堂。”千代怜闻声看向倾奇者,听完他的话,他止不住地问,“这么多年都是你在准备祭祀吗?”“嗯,八重宫司偶尔会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如果让她来的话,会加重巫女们的心理负担。”倾奇者承认,并讲出原因,虽然八重神子都是说说,可给巫女们造成的压力是真实存在。“怪不得八重宫司天天想让你回去。”千代怜忍不住摇头,“要是我,我也想让你回去。”变成猫的散兵在千代怜说话时跟着哼了一声,以表示认同。要不是他不能说话,他一定会嘲笑倾奇者给那只粉红色的狐狸打白工,连被利用都不知道。倾奇者能看出他们的心思,止不住的他笑了笑,让千代怜和散兵不用担心。“我很喜欢那份工作。”倾奇者对管理鸣神大社,准备祭祀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乐在其中。对此倾奇者推测可能是他在被制造之初便‘规定’好的程序之一。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推测讲出来,转而提出先过去,那个讲座要开始了,他们最好不要迟到。千代怜点点头,非常顺手的抱起沙发上的黑猫。被抱住的黑猫没有任何不适,显然已经习惯了。“对了,旅行者托我把它交给你。”倾奇者在出门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变成猫的散兵对此无动于衷,在他的潜意识里,空和派蒙没有必要送给他东西,所以那肯定是给千代怜的物品。可没想到,下一秒倾奇者就将一顶帽子样的物品放到散兵的头上。“确实很合适。”倾奇者点点头说。散兵不知道会这样,等他感受着从身后胸腔里传来的震动反应过来时,那顶迷你的斗笠不知道在他头上待了多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散兵不带任何犹豫的把那顶斗笠从头上抖到千代怜抱着他的手臂上。看清那顶帽子和自己戴的有几分相近,顿时散兵明白了旅行者的意图。幼稚。散兵说着抬手就要把那顶斗笠打下去。旁边的倾奇者知道他想什么,眼疾手快的又拿回那顶帽子,并轻声说道,“你不愿意戴,我就先收起来吧。”对此散兵没有提出异议。事情好像就这么过去,可这时千代怜止不住的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讲出口,“阿散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散兵闻言抬起头,用眼神坚定的告诉千代怜他绝对不会。真的戴着过去,那派蒙和旅行者见到他一定会笑的比现在的千代怜还开心。虽然拒绝戴那顶斗笠,但散兵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像他的斗笠。但那不是重点。散兵快速打算心中的想法,低下头用肢体语言示意快走。倾奇者和千代怜也没有再耽误时间,前往教令院。一来到教令院,他们便看到比往日更多的学者正往里面走。“这场讲座很受欢迎啊。”千代怜评价道,很多学者连包袱都没放下就往教令院里冲。“神明会旁听和点评,对于须弥的学者而言,想必很有吸引力。”倾奇者倒不是很奇怪,在他接收到的八重神子递来的信里就提过最新举办的祭祀,雷神亲自到场吸引来了更多的人参加。仅仅是神明亲自到来就有这个效果,更何况是点评。更何况草神还是智慧之神,有些学者很可能就等着今天能不能抓住机会,向她咨询问题。倾奇者认为这样挺好的,只是望着赶来的学者们,他很担心进去后找不到座位。可很快倾奇者的顾虑消失了。“倾奇者,千代怜!”刚刚走进讲座的会场,早就等待他们的派蒙便开始叫他们的名字,让他们看过来。千代怜和倾奇者互相看了看,默契的走向派蒙和空所在的位置。等他们来到,才发现空和派蒙身边有好几个空位。不用等千代怜和倾奇者问,派蒙就先开口,“我们很早就到了,从纳西妲那边得知你们来,我和旅行者就提前给你们占了位置。”这时她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目光下移,飞在高处的派蒙看向千代怜的怀里。散兵的视线和派蒙撞在一起。紧接着派蒙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转过头散兵没有搭理他,在来之前他就预见到这种情况。空同样强忍住笑意请倾奇者和千代怜坐下。“谢谢。”倾奇者礼貌
的道谢,随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两小盒包装精美的点心。“哇,这是送给我们的吗?”派蒙看着倾奇者递给她的礼物盒子,满眼都是惊喜。倾奇者友善的回应,“是的,很感谢你们送给我们教令院的服饰。”挠了挠头,派蒙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不是我们了,是赛诺。”得知是赛诺送的,千代怜和倾奇者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派蒙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只好求救般地看向空。接收到派蒙的信号,空无奈的接话,告诉赛诺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教令院里关于他们的流言比较多。“风纪官们已经在虚空发过通告,说虚空是学习交流工具,最好不要聊无关的事情。”派蒙摊了摊手,“可是完全没有用,那群学者照样在八卦。”“八卦?”复读这个词,千代怜怎么都觉得八卦和须弥的氛围不沾边。派蒙也解释不清楚,只能让千代怜和倾奇者自己去看。“在虚空论坛里,最热的帖子。”派蒙不忘提醒。这下千代怜明白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关于自己的八卦,因为不论是他还是散兵与倾奇者,都没有上过虚空论坛。当前的虚空被改造成了一个储备知识的工具,学者们可以通过虚空终端去里面查询想要的资料。由于都不是学者,在回来后,千代怜很少用上虚空终端,更不要说登陆所谓的虚空论坛。怀着忐忑的心情,千代怜借由派蒙的虚空终端登陆了论坛。然后他看到让他两眼一黑的帖子。【教令院图书馆里为什么会有猫】千代怜颤抖着读起帖子里的内容,里面的内容让他庆幸散兵还好没有看见,不然他一定会反驳帖子里的人,谁要加入因论派。话是这样讲,在原剧情里散兵确实进因论派学习去了。所以这就是宿命吗?千代怜给不出答案,他能想到唯有一件事,散兵和因论派是真有缘啊。“学者们的生活比想象中的丰富。”倾奇者通过自己的虚空终端同样看到了那个帖子,“就算是八卦也不忘用上学术的态度,嗯,不愧是须弥。”听见倾奇者的话,千代怜默默摘下虚空终端递还给派蒙。只是派蒙根本没有去接,她睁大眼不可置信的问倾奇者,“你一点都不惊讶吗?”“没有哦,八重堂有不少以我为原型的轻小说,我对别人谈论我早已习惯了。”倾奇者坦然道。在稻妻的时候,他是很低调,却还没有低调到不让人知道的地步。再加上他还会在祭祀上露面,戴上的面具会阻挡人们的目光,但无法阻止议论和猜测。一开始倾奇者还无法理解人们为什么会喜欢讨论他,后来听得次数多了,便不怎么当回事。虚空论坛里的那些帖子,对倾奇者仅仅是一种新型的讨论方式。不在意的笑了两声,倾奇者对派蒙问道,“而且他人的看法,也是对自我的塑造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必定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派蒙思考片刻发现还真是那样,同时她发现倾奇者很有资格说这种话,他和散兵就是典型的例子。这使得派蒙发自内心的感叹,倾奇者真的很适合当学者。“怜也是这么说的。”倾奇者笑着接了句。派蒙歪了歪头,她记得自己好像没提千代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奈何派蒙说不出来,恰好讲座也即将要开场,一行人先坐下。不过多时,会场完全坐满了人。随着新选拔出的大贤者上台进行开幕演讲后,小吉祥草王纳西妲现身。“我怎么感觉这场讲座的规格比我想得要高。”千代怜听着纳西妲的演讲,小声的对倾奇者念叨。倾奇者思索片刻回答,“因为这场讲座也算是教令院每年一度的学术汇报,因此很受重视。”“这样啊。”千代怜恍然大悟。“不止于此,其中还有提问与辩论的环节,如果对上台发表的学者的研究有异议,可以提出质疑。”做着补充,倾奇者回想历届讲座,?()_?,“之前有人因此获得了教令院的入学资格。”“然而她拒绝这份殊荣,但即便如此,教令院仍保留了她的入学资格,欢迎她随时来上课研究。”倾奇者补充关键的信息,教令院一直以来都对各类有才能的人敞开怀抱。“人各有志。”千代怜说完没再多做
评价,把注意力放回讲座上。接下来的时间,各个学派的学者轮番上台尽可能浅显易懂地讲述他们的学术成果,在场的学者也认真地听着,不少人还不忘做笔记。直到一名学者的上台,情况发生了变化。“人性到底是何物?我曾找到一份资料,里面记录了一些实验。”学者在台上侃侃而谈,他的研究课题是人性,这即便是对学术研究相当宽容的须弥也属于敏感的课题。这位学者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发表着他的看法与论点。原本安静的会场内因他的研究产生杂音,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千代怜跟着皱起眉头,他不认同那名学者提出的说法。可这份不适应很快在一个名字出现后消失了。“萨齐因先生的研究对人性的探索起到了很好的助力。”学者念出他的资料是从哪里来。千代怜的眉头舒展开,萨齐因这个名字他听过,在原剧情里,纳西妲称他的研究为消极的智慧。这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散兵正是因此被迫进入因论派。刹那间,千代怜好像看到了接下来的发展。果不其然等着台上的学者讲述完他的研究,台下反驳的声音压制不住。“大家的反应好激烈啊。”派蒙如会读心般说出与她同行的几人的心声,“不过那些言论确实很让人不舒服。”空嘴唇动了动,他也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纳西妲没有制止,他最终没有开口。伴随一个个反驳的人败下阵来,台上的学者露出不屑地笑。仿佛这个地方也只是他实验的场所之一。“结束了吗?”那名学者在驳倒最后一个反驳他的人后问道。在场鸦雀无声,通过刚才的那番辩论,他的理论更加地无懈可击。可是正当所有人以为要这样结束时,纳西妲毫无预兆的说道,“还有反对者。”学者当即变得惊喜,可能他以为智慧之神要与他辩论。“是他。”纳西妲说话间,一朵绿色的花出现在变成猫的散兵头上。瞬间全场哗然。“您在开玩笑吗?”学者不高兴了。“不,他是有话要说。”纳西妲能接收到散兵的想法,知道他当前是碍于猫的形态无法开口。但在智慧的国度,任何一个生物都有发言的权利。纳西妲在获得散兵不情愿的同意后,帮他把要说的话投映到会场中央。看到那些引经据典的反驳,学者的脸色不太好看。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真正让他感到棘手的情况是他找不到反驳点。这个人……不对,这只猫对‘人性’的研究非常地透彻。还没有完,更多辛辣又一针见血的观点被投映出来。眼看台上的学者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千代怜转头对倾奇者说道,“当初他研究过这些,所有的资料他都看过。”倾奇者得知居然有这件事,他沉思过后说道,“很有小吉祥草王的风格。”责罚要在意识到错误才有效,为了惩罚而惩罚没有任何的意义。发出一声叹息,倾奇者不知为何有些难过。感受到倾奇者情绪上的变化,千代怜当即向他凑近了一些。“没事的,怜。”倾奇者察觉到他的举动,转头让千代怜不用太担心。千代怜见他这样子,迟疑了片刻没再多说话,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着手中的温度,倾奇者暗中又吐出一口气。在刚才他为自己感到惋惜,这个自己指的是他也是散兵。只是他很清楚,散兵不需要他的惋惜,而他自己也一样,他们都会向前走,寻找自己真正所求的东西,无论是被命运裹挟,还是自身在逆流中前进。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自己的‘心’。倾奇者做到了,而散兵后来也做到了。握紧千代怜的手,倾奇者又变得轻松起来,不论怎么说,他们未来还很长。抱着这个想法,他看散兵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与笑意。站在桌上正在肆意发表观点的猫抖了一下,下一秒他的眼睛转动去看倾奇者和千代怜。结果一眼看到在桌下交握的手。【嗯?】【他们什么时候把手握在一起了。】散兵的想法被投射出来,全场人都清楚地看到。唯独散兵自己没有立刻发现不对劲
,他的关注点停在那双交握的手上。过了足足五六秒,散兵才想起他的心声正在被纳西妲公布于众。“这只猫在吃醋?”一句很小声的话传递到散兵的耳朵,不知道是附近哪个八卦的学者猜测的。散兵克制不住的要反驳。【呵呵,我没有吃醋这种幼稚的想法。】想完散兵就后悔了,值得高兴的是纳西妲也发觉不好再直播下去。那些投射出来的心声尽数消失。只是已经晚了,在场的人都知道了。“他果然在吃醋。”“我本来还以为是神明大人借着猫的名义发表反对意见,没想到这只猫居然真是那么想的。”“哇,是图书馆的那只猫吧?”“我们因论派缺少的人才……不对,猫才!”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达到散兵的耳中,变成猫的他既懒得解释,也没办法解释。纳西妲看到散兵这样子也笑了,随后她看了看有些窘迫的千代怜,和心情好起来的倾奇者,决定结束这场辩论。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纳西妲宣布,“关于‘人性’研究无法轻易得出结论,人生来的善恶都不是几句话,一场演讲,一场辩论能说清楚。”说话间纳西妲看向台上沮丧的学者,他正在为输给一只猫而不甘心。“继续研究下去吧,任何智慧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而引导智慧的发展也是我的责任,我不会为你们定性,但我愿意为你们指引。”这句话让台上的学者愣了愣,过了会他垂下眼帘,遮住眼睛里面浮现出的感动。“谢谢您。”台上的学者真诚地道谢。纳西妲温和的回以微笑。正当她要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台上的学者突然说出自己的请求,“贤明的小吉祥草王大人,能否告知我,那只猫……不对,那位先生或者女士的学派和身份,我想未来再与他进行讨论。”这下纳西妲有点为难,她皱着眉头说,“他并非教令院的一员。”台上的学者得知这个消息有点激动,他看向变成猫的散兵,激动地说,“先生,你愿不愿意加入因论派?”散兵对于这个请求,脸瞬间黑了。此时他想拒绝,可他一开口就是猫叫。知道散兵的无法说话,纳西妲主动帮他圆场,“我会帮忙咨询他的意见。”“谢谢您,小吉祥草王大人。”台上的学者恭敬地说。冷冷的目送他走下台,散兵直接转过身,看见的是一脸无辜的倾奇者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千代怜。甩了几下尾巴,变成猫的散兵转过身继续听讲座。全程围观的派蒙沉默了,半分钟过去她才低声对空抱怨,“旅行者,明明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为什么我感觉你和我有点多余?”空深深地看了眼派蒙,他很想说派蒙居然才发现吗。很早之前他就觉得他们的头发有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