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你永远法预知你的未来,永远法判断下一步动作是对是,即使对于熟知未来两百多年世界与社会发展的于连来说,之前也完全法预料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一切对其未来发展的影响。
对于法理解的任何事务,以及加诸自身的种种影响,人类通常有如下几种反应与应对:
一是欣然接受,过好眼前的生活,并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积极主动的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尽量做到最好,以图最乐观的未来;
二是被动接受,总觉得好与坏是自己法决定的,与其悲观失望,倒不如得过且过,至于未来如何,那是以后的事了;
三是完全法接受,甚至整个的被现实击垮,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之中,完全丧失了对未来的信心。
当然还有一种最极端的,就是毫反应,论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全然漠不关心。
这种人要么是大智之人,洞明世事,了解世界的客观规律。
要么就是所谓的没心没肺之人,君不见有些时代的年轻人,彻底躺平,其实多是奈的选择。
梦中惊醒的于连,只觉得浑身湿透,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黏糊糊的头皮上,白日里劳作留下的汗渍,隐隐间散发着恼人的味道。
受着那个两百年后灵魂的影响,于连平日里对于生活卫生相当重视,这与当今的社会习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以至于这也成为索莱尔老爹及其两个哥哥仇视于连的原因。
受限于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和人们的生活水平,18世纪末、19世纪初期的欧洲,不要说维立叶尔这等城镇了,就是在巴黎、伦敦这样的大都市,占据社会绝大多数的下等人不可能有时间和经济实力来进行个人清洁活动。
即使是上流社会,能做到时不时的清洁口腔、隔上一段时间整理一下个人卫生,例如洗个澡之类的,也是相当少见,就连路易十四的母亲,也习惯坐在马桶上用餐,可以想象欧洲人对于卫生的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所以彼时的欧洲城市,用脏乱差来形容是毫不为过的,巴黎就是一个巨型垃圾堆,人们随处大小便,风干之后的排泄物成为粉末状,随风散入千家万户,那滋味想想可知。
因此于连每日晨起之后的洗漱、饭后的漱口、睡前的洗浴等现代人看来司空见惯的卫生清洁动作,在索莱尔一家看来却是如此的另类。这也是于连屡受打骂的原因之一。
于连正要摸索着火石点燃蜡烛,以便下楼去做些简单的清理工作,蓦然停住,四下俱籁,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而于连眼前的世界却不是往日里的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眼前的是一片昏黄的世界,就如夏日太阳落山之后那样的隐隐约约,但还是能大致分别出屋内的陈设情况。
眼前的世界与平时世界如此不同,各类物品表面浮现出深浅、色调、明暗不同的光点,有的光点及其暗淡,那是一把普通的烛台;有的光点稍微亮些,那是一张有了年代感的柜橱;最亮的是于连胸前的葫芦挂件,通体散发出剔透星光,仿如夏日的星空,璀璨异常。
于连一时摸不着头脑,为何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难道昨日如此劳累,以至于整整睡了一天?二是往日挨不到太阳露出第一道鱼肚白,索莱尔老爹奔放的嗓门就要在于连耳边响起,想睡个安稳觉是万万不可能的。三是平日里毫不起眼的葫芦挂件,为何突然间如此的炫目,难道这还真是个宝贝不成?
待要再次仔细打量一番,于连突然感到双眉之间酸痛????????????异常,隐隐有刺痛感,伸手摸了摸双眉之间的额头,就像破了皮似的,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万分诧异之下,于连再要确认一下,突然间两眼发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刚才的异状已消失的影踪。
只是感到极度疲惫,仿佛又干了一天的重体力活,实在难以支撑之下,于连再次昏昏的睡了过去。
“于连,你这个蠢货,稍微干点活就爬不起来,我就是找条狗干活也比你利索”。索莱尔老爹的宏亮嗓门一如既往的响彻整个小楼。
于连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已是一片光亮,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已经照射在阁楼窗户的上沿,破旧的烛台松松垮垮的摆放在地板上,几件破烂的衣物随便扔在床脚,屋内的一切都毫异样。
“看来昨日真的是太累了,竟然做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梦。”于连喃喃之下,俯身把地板上的烛台放置在床头摇摇晃晃的靠背椅上,正要套上连脚跟都遮掩不住的布鞋,蓦然听见耳边传来阁楼顶层的燕子扑腾翅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