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立叶尔的夏天是迷人的,从维拉山脉吹来的凉风有效的缓解了夏日带来的燥热,阵阵微风在高大乔木的顶端不停的逗留,挑逗树梢的枝叶花枝乱颤,双方你情我愿的相互纠缠,是夏日清晨永恒的旋律。
早起的人们忙于每日的生计。生活就是如此,底层的人永远都在不停的劳作,以换取生存必需的面包,但即使终日劳作,往往所得也不足以养活一家老小。而富裕阶层则依靠压榨穷人的所得,满足自己奢华的享受。
富凯是维立叶尔有名的地主凯赛尔男爵的第二个儿子,年长于连两岁,从小与于连一同长大,加上同样很早失去母亲的同病相怜,两人之间的感情异常深厚。
富凯有一个哥哥,年长其8岁,两人之间由于年龄差距,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由于家族财产被哥哥所继承,凯赛尔男爵希望富凯成为一名教士,或者去巴黎学习法律,将来成为一名法官,也不失一份很好的生计。
富凯对于成为教士或者法官毫兴趣,想想终日身披教士的黑色长袍,假模假样的做一些在富凯看来毫意义的动作,就浑身恶寒。
在维立叶尔的锯木业、制钉业等制造业兴起之时,富凯毅然拿着母亲遗留给他的5000法郎遗产,在杜伯河沿岸开了一家锯木厂。
富凯年富力强,加上见识颇广,很早就意识到工业化生产的巨大力量,在众多的锯木厂还在使用传统人工锯木加工的时候,从英国引进了一台水利锯木机。很快富凯的锯木厂论是在木板加工数量上,还是在价格上,很快击败了周边一众的锯木厂。
不到2年时间,富凯的锯木厂成为了维立叶尔数一数二的大型工厂,雇佣了超过50多名工人。在今年春天,富凯同时购置了两台锯木设备,在原厂下游新建了一家新的锯木厂。
索莱尔老爹同样是头脑灵活之人,在看到富凯的工厂如此成功之后,通过于连的关系打听到锯木机的来源,同样添置了新设备、扩大了生产,在竞争激烈的杜伯河沿岸一众锯木厂中,重新站稳了脚跟。
富凯的锯木厂在索莱尔老爹工厂的下游,地理位置不算顶好,但也是沿岸为数不多的好位置,可见凯赛尔男爵虽说对于二儿子从事实业这种看起来“低贱”的生计颇有微词,但还是在富凯的事业上出了一把力气的。
明晃晃的太阳在树梢顶头播撒着夏日的威力,于连老远就听到工厂内锯木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来来往往的工人不断的把晾晒干的巨木拉进厂区,并把成品木板用马车或者驴车拖到成品区堆放。
这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大约10多个平方,东南一角摆放着一张行军床,床????????????上颇为凌乱,看来富凯又在办公室对付了一夜。与床相对的是一张不大的书桌,除了一盏烛台和整理整齐的账本,就是一堆已削好的鹅毛笔和还未削制的粗大鹅毛管。几把老旧的靠背椅围着书桌摆放,这是典型的未婚事业型男士的办公室兼休息场所。
富凯正埋头写着什么,听到于连推门的声音抬起了头。
又粗又长的金色头发凌乱的盖在头皮上,有的贴着头皮,有的倔强的翘着。圆盘状的脸上是两道粗壮的眉毛,浅蓝色的瞳孔炯炯有神,显示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性格坚毅之人。
与于连瘦弱的身形不同的是,光着膀子的胸膛的富凯,那成块的肌肉腱子、有于连小腿粗的胳膊,显现这是一个相信“一力降十会”之人。
“于连,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又被索莱尔老爹骂了吗?早饭吃了没有,一会爱丽莎送早餐过来,咱俩简单对付一下,中午去城里吃点。”
“我最近还行,你的生意怎么样?”
“你知道我又购置了两台机器,上个月刚调试成功,但是新雇的工人手上还不太利索,老厂的工人一时之间又抽调不过来,我最近在新厂的时间要多点,总要盯着这帮人,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但是不盯着总是会出事。”
“我看你最近的气色不是太对,索莱尔老爹太过分了,没事整天折腾你干嘛。我说于连不如咱俩合伙干了。最近奥利地跟意大利之间的局势不太平,对木板的需求量巨大。你知道加雷斯那家伙吧,就是贝尔家的小儿子,比咱俩小点,现跟着我干,随随便便一个月争百八十个法郎。”
“贝尔家的条件确实差点,他在你这里挣点也能补贴点家里,你这事干的地道。我就算了,家里那点事都干不完。对了,我爹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趟,商量一下成品木板的统一售价事情,你有时间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