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掩映在山毛榉林中,惨白的月光铺洒在寂静人、长长的回廊上,透过长廊顶部、侧面玻璃窗倾泻下来的月光,映衬着挂壁两旁的神父画像、圣像明暗不一。
可能是光线的作用,一幅幅画像上的人物,仿佛咧开了嘴一般,发出声的笑意。
祭坛室,月光透过祭坛顶端的彩色玻璃,在十字架下形成巨大的阴影。依旧笼罩在那一身黑袍之下的西朗神父,跪倒在那巨大的阴影之下。
一切似乎与平常一模一样,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睡梦中的阿加西陡然间惊醒,口中喃喃的骂着,摸索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声问到。
“谁?”
“于连。”
伴随着开门的咯吱声,于连再也坚持不住,一头倒在阿加西肩上。
小城的清晨异常凉爽,于连猛然间惊醒,一缕缕阳光从小屋的缝隙中穿过,屋内空一人。
屋外传来阿加西晨练的声音,于连摸了摸头发,却摸到一片光秃。
他苦笑一声,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看来阿加西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护理,身上烧伤之处用特制的油脂涂抹,并用细棉布简单包扎起来,此时传来阵阵清凉的感觉。
头发也做了简单的处理,脖颈和耳后的烧伤同样做了处理,不过并没有包扎。
屋外飘来熬煮燕麦粥和牛奶的香气,引起于连腹中一阵鸣唱。
于连推来木门,阿加西停止晨练,注视着于连。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有点饿了。”
一顿丰盛的早餐能够给人体极大的抚慰,尤其是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
处于奔波中的你,即使压力再大、生活再不如意,也请静静的享受一顿早餐,毕竟人生的烦恼已经太多,一顿早餐也许能够很好的舒缓你的精神。
默默的听完于连对昨晚所发生一切的简单描述,阿加西摩挲着獠牙和匕首般的尖爪,眯着眼睛看向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清晨的阳光洒在阿加西赤裸、棕褐色、肌肉坟起的背部和手臂处,纹理分明的肌肉线条似乎在微微的颤动。
“我的祖父曾经是本笃十四世的侍卫,作为教皇卫队的指挥官之一,他在梵蒂冈整整度过了十年时间。”阿加西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随手用手中的利爪在未经雕饰的橡木餐桌上,轻轻的戳出一个又一个的孔洞。
“据说在梵蒂冈,除了教皇卫队和保镖团队等常规武装,还有一股鲜为人知的力量。这股力量从来都掌握在梵蒂冈某些真正的大人物手中,就连教皇都法指挥。”阿加西的鼻翼在轻轻抽动,仿佛在努力回忆那些久远的事迹。
“据说这个世间存在某些人类所法想象、法应对的神奇力量和神秘物种,那不是凡人能够应付的。而那股力量就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除此之外对于世间的其他事情,他们从不加以理会。哪怕是教皇的更迭。”阿加西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仿佛回忆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惑和惊惧。
“作为少有的对拉丁文有所了解的瑞士人之一,我的祖父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赏识,曾经有机会接触到那股力量,那一定是神明的力量,不是人类所能够掌握的。”阿加西脸上的惊惧越来越浓。
“通过那位大人物,他曾经有机会阅读过梵蒂冈的某些藏品,我指的是真正古老而珍贵的那种东西,据说都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本源、不为人知的秘密之类的东西。它们大都作为深藏在梵蒂冈内部,从不示人。”
“他曾经在一本据说是魔鬼著就的版画上面,看到过一种来自地狱的生命的画像。这种生命拥有巨大的力量、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惊人的恢复能力,而这种力量来源于人类的血液。”阿加西的声音渐渐的低不可闻,于连必须全神贯注。
“这种生命曾经与人类共存了很长的时间,它们蓄养人类,以获得它们所需的血液,就如同今天的人类蓄养家禽、家畜一般。”
“那是人类的至暗时刻,你能想象人类像被猪狗一般的宰杀,当作食物处置吗?”阿加西的胸膛微微的起伏,显示其内心并不平静。
“直到圣教崛起,教导人类掌握的力量,才把人类从那个地狱般的世界拯救出来。而那种生命,被彻底赶出了人类世界,只能蜷缩在这个世界某些人迹罕至的角落。”
阿加西停顿了一会,半晌方才说道:“我的童年是在瑞士、在阿尔卑斯山间的一个小村落里度过的,在我的家乡,同样也有满月之夜不可外出的祖训。我原来以为是用来教训小孩子的玩笑话,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阿加西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獠牙和尖爪扔在一旁的篓子里。
“这东西先放在我这里,我这两天会去一趟梵蒂冈,我有一个远房族弟还在那里担任教皇卫队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