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闻言脸色一冷,抬手拦住想要张口的二九,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朝张氏面前狠狠一掷。
阿阮第一次朝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跟张氏当面对着怼。
他妻主都不舍得朝他吼,张氏算个什么东西,竟这么嚷他?还当他是张家使唤的下人呢?
扔完茶盏后,阿阮掩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发抖,只觉得胸中憋着的那口多年的气出了出去。
以前他忍着,是怕跟张氏对着干后被他赶出去,到时候他一个男子无处可去,只能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的过着,而如今他什么都不怕,更是不怕他。
张氏被阿阮扔杯子吓的厉声尖叫,顿时什么都忘了,只当他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他打骂的阿阮,撸袖子嚷道:“小贱人你造反啊,想杀了我?”
二九瞥见张氏的动作,忙撸起袖子,往阿阮面前一站。他个子虽矮,气势却不比张氏差,扯着嗓子朝门口喊,“十八,让人进来把他拉出去!”
张氏被家丁架起胳膊的时候,才回过神,扭着身子挣扎道:“你敢!我出去就跟人说你是个白眼狼。亏我张家养你多年,如今你富贵了一脚就把我们踹开,到时候看你和魏悯怎么做人!”
二九闻言呵呵一声,掐腰说道:“我家主君可是二品官员的夫郎,你造谣是要坐大牢的!
你有胆子你就出去可劲的嚷嚷,看到时候是谁一家子被关进牢里吃牢饭!
还有你那宝贝蛋女儿,她坐过大牢,有了这个记录,以后连科举都没资格参加。”
张氏被二九最后的一句话唬住了,吓的脸色微白,却硬着头皮说道:“我造没造谣你们心里清楚,不管如何,我养过他这事是事实,村里人都知道!”
阿阮走过来,微微一笑,抬手“问”张氏:
——你觉得他们帮你还是帮我?
张氏脸色一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让你给有钥弄官做了,你给我三百两银子,咱们之间一笔勾销,从此各走各的路,不再相干。”
阿阮冷漠的神色代表了他的态度,二九说道:“我们主君一文钱都不会给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阿阮抬手:
——当初我出嫁时,你张家连个红灯笼都没舍得挂,收了聘礼之后就像把我卖出去一样,多年来不闻不问。
——现如今,能求着我妻主用的上我了,你张氏开始带上虚伪的面皮讲养育之情讲亲情了,没得逞之后原形毕露,竟出口威胁恐吓我。
——你觉得,我会给你钱吗?
张氏咬牙,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随着声音一起进来的是身着竹青色燕居服的魏悯,她看到屋内一片混乱,不由皱眉,先是看向阿阮,见他没事,才瞥向张氏,问道:“你来做甚?”
魏悯没等张氏回答就看向二九,蹙眉不赞同的说道:“府里招打扫的下人了?不用他。”语气听着颇为嫌弃。
张氏闻言脸色憋成猪肝色。魏悯气势威严,跟阿阮这个“软”柿子完全相反,张氏从当年她对自己一个男子都敢动手时就很怵她,现如今更是觉得害怕。
阿阮和二九被魏悯逗得一笑。
二九看了眼阿阮,才跟魏悯说了下刚才的事情。
魏悯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一声,“出嫁从妻,以妻之姓,冠夫之名。阿阮从嫁给我的那天起,就是我魏家的人,是魏氏阿阮,无论生老富贵,都跟你张家没有任何关系。”
魏悯看着张氏冷声说道:“来魏府里闹事乱攀亲戚,是要被乱棍打出去的。我念你是个男人不让家丁对你动手,你出去嘴巴也最好闭严实点,别因为你的嘴要了全家的命。”
魏悯手往后一背,说道:“把他扔出去。”
处理完张氏的事情之后,魏悯跟阿阮说道:“这种人跟他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把他直接赶出去就行。”
阿阮笑着点头,心里因为魏悯刚才的一句话现在还是甜的。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魏氏阿阮,这句话还是第一次从妻主嘴里听到。
晚上睡觉前,阿阮胳膊攀着魏悯的脖子,悬起上半身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重新躺回床上,目光柔和的冲她比划:
——妻主,咱们要个孩子吧,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不是我想要孩子了,而是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魏悯低声笑,应了句,“好,听夫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