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邦心头大骂蠢货,想堵住那人嘴已经来不及了。
沈渐更是坦然,只有那人还兀自得意扬扬。
“天南皇族?”
沈渐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位不知姓名的将军,微笑道:“我拜见的可是先帝御赐的柱国大将军,本朝开国三十六仙将之一的南梅大将军,他是天南皇族不假,可他家门前那块先帝御笔的王公下马碑不会有假吧!”
从官品上来说,柳氏王朝在天南官阶最高的官不是监军府,而是柱国仙将。
但诸如南梅野亭,还有北齐的御守谢,他们也只有一个封号,手下带的兵,全是各自所属国兵马,跟柳氏王朝扯不上半点关系,久而久之,大家都选择性故意忘记了这一点,其实追究起来,像南梅野亭每年还能从柳氏王朝的户部拿到一笔不小的俸禄呢!
“还是说这位将军以往见到南梅大将军从未按军规行过大礼?”
这番话把那人抢白得脸青一阵红一阵,哑口无言。
……
一行人乘兴而来,灰头土脸离开。
原以为可以借上官身份在沈渐面前耍耍威风,打压这位四皇子嫡系一番,也好下次送京塘报中夹带邀功文书,向他们京都主子吹嘘,谁知道碰了个老大的软钉子,让五名派遣监军将军恼恨不已。
走出驿站,扯了蛋的五品将军便挥舞着手里的黑伞愤愤不平道:“这口闲气我可忍不了,若不找回来,将来我等如何向上面交代。”
吴志邦恨不得一脚把这没用的家伙踢到路边阴沟里去,阴沉着脸,冷冷道:“要不把你派去南鹤,去做他顶头上司,朝夕相处,总能找到机会报复。”
那名将军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眼前靠山极大的上司说到做到,真把他发配到鸟不拉屎的蛮荒边城。
吴志邦凌厉的眼神环顾身边这群酒囊饭袋。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希望有人能拿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
有人就说了:“咱们给京都那边去封信,让他们派几个手脚利落的过来。”一边说,还一边抬起手掌在咽喉处比划。
吴志邦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那人大腿外侧,重倒不重,也就把那人踢了个趔趄,在崭新袍服下摆留了个湿淋淋的脚印罢了。
“你他娘脑壳进了水,上面要你办事,你反倒跟他们要人,嫌天南过得安逸,想去戍边不成。”
他骂骂咧咧,不停挥舞着双臂。
身边人不敢靠近,也不敢把伞递过去给他挡雨。
吴志邦骂了好一通,这才被冰凉雨水浇得渐渐消了火气,用手抹了抹头发上的雨滴,气冲冲的就往马车走。
另一人紧跟过来,将雨伞伸过来,挡住头顶,小声道:“朝廷不是每年对南边那些巫蛮都有抚慰金下拨。”
吴志邦愣了愣,极其不快地回了句:“每年的抚慰金不是都分了,你还想做啥!”
那人嘿嘿干笑,道:“不如派个熟悉那边的人前往南鹤,给他们画张大饼,大不了明年拨下来的抚慰金咱们不要了,借巫蛮的手……”
吴志邦闻言一怔,抬起手摸着多肉的下巴,“这倒是个办法,只是每年的抚慰金不是小数,让大家勒紧裤带过日子,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那人道:“只要能解决太子眼中钉,到时等太子熟悉了朝政,何愁这点损失得不到补偿。”
“言之有理。”
吴志邦真佩服自己睿智,大手在身边家伙肩膀上一个劲拍,轻笑道:“一众将军中就数你脑子好使,等事情办妥,本将军定然给你报个头功。”
那人弯腰躬背,身子给拍得直晃,还一个劲笑,“小的哪敢居功,还不是吴监军领导有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