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为什么不去帮女人们做农活?吃不饱饭的时候为什么也不想办法自己解决?为什么不学着识字读书等等……
反正廖录事照实帮他用巫族人语言传话,也不敢有任何改动。
“你也一半是巫族,有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会过上天南人一样的日子?”
廖录事想了一会儿,认真地道:“移风易俗,改变数千年传统很难。”
沈渐道:“喔!”
廖录事道:“他们等级制度森严,真要改变,得从大祝师、首领们做起。”
沈渐道:“你认为大祝师、首领们为何不愿意改变?”
廖录事道:“很简单,他们掌握着所有族人生杀大权,一旦改变,会削弱他们的统治地位。”
沈渐不再提问,喃喃低语道:“也许只有人心思变,才能真正改变现状。”
他从寨墙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屁股后面泥灰,手一挥,“走,去蛊巫牢房看看吴监军去。”
廖录事不敢应声,早在吴监军被关起来的第二天,就受不了蛊虫噬体折磨,要求与沈渐见面,可惜这位神使没搭理。
牢房简陋,严格意义上都不能称做牢。
十几根连树皮都没剥的圆木绑成笼子,里面的人既不能站直,又不能坐下,就放在茅草棚下,白天有烈日暴晒,夜里有蚊虫叮咬,再加上皮肤下肉眼可见游动的蛊虫,任谁在这种环境下困上十几天,不死都会崩溃。
这四位都是修行者,没那么容易死,身上气机全部被锁死,想自杀都没机会。
见沈渐过来,虫女亲自迎接,细细的腰肢扭得比风中柳条幅度还大,让人不由得担心她会突然扭断骨头。
如果蒙上那张脸,光看身材,虫女无疑还是很吸引人的。
沈渐没有那种空即是色的佛门天眼通,可以把一张脸看成另一张,他对脸向来很挑剔,所以虫女脖子以下的动作完全没能吸引到他。
他蹲在了吴志邦那只笼子面前。
马上就有蛊巫族人抱来一截打磨得很光滑的树桩给他当板凳。
吴志邦瘦了一大圈,哀求道:“沈监尉,沈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你就行行好,将我们带回天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渐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吴志邦瞟了眼身边其他同行者,用力吞着口水,犹豫好一阵,方才说道:“东柳山,东柳山在南都,他是力主杀你的幕后人物。”
沈渐跷起二郎腿,神色平静,“东柳山只是个传话人。”
吴志邦用力咬牙,道:“他们为何非得置你于死地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东柳山肯定知道比我多。”
“这倒是没说谎。”
沈渐看着他,一字字道:“你背后那位主子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角色?”
吴志邦摇头,“老爷从不参与这些,正因此,陛下才会对他如此信任有加,天后也能容忍老爷,他老人家无非来过一封信,让我打压一下你,别让你找到机会崭露头角罢了。”
沈渐整个过程凝视着他,看不出说谎迹象,起身拍了拍衣裳下摆,看都没看旁边虫女一眼,“回去了,过几天我会带你们回天南,到时候如何处置,得看南梅大将军。”
廖录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走出老远,他才鼓起勇气说道:“能不能让我留下?”
沈渐笑道:“不想回去送死?”
廖录事道:“吴监军倒未必会死,我回去必死无疑。”
沈渐道:“这么肯定?莫不是你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廖录事道:“每年朝廷抚慰物资都是我经手,只不过跟物资提供商人签了个假合约,租几辆空车走一趟巫族领地,银子全被吴监军他们几个私下分了,黑账却全部背在我的名下,这次只要回去,不管朝廷还是天南都会彻查此事,吴监军他们还不得把锅全推到我的头上。”
沈渐道:“莫非你认为你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廖录事道:“我可以付出代价,但不想背锅。”
沈渐迈着奇怪的步伐往前走,大笑道:“那你就留在这里,恐怕不久会有天南使者前来,你懂双方语言,到时也会派上一定用场。”
“多谢沈爷。”廖录事简直感动得要当场下跪。
沈渐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最好一个字都别往外说,不管是见到的,还是听到的,有一天,我若听到有人乱嚼舌头,一定会让大祝师让他尝遍巫毒五术所有手段。”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