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魔物出去!”
这些或是端正或是凌乱的字迹分布在他们途径的岩壁上,千岩军英灵们沉没于此的遗言终于重见天日。
这些遗言大多与仙君有关,却是进一步证明了他们见到的仙君并非是真正的仙君,而是那占据微生身躯的魔物。
看着这些昔日同袍的遗言,浮舍心情沉重地靠在岩壁上,衣物中的某样东西却突然泛出光芒。
他心底一惊,连忙将先前帝君交于他的一枚墨绿色的玉佩,光芒却越发明亮了一些。
“发光了,这是什么仙家法宝吗?”派蒙疑惑道。
少年仙人眼睛微睁:“这是......尘神大人曾经赠与真君的玉佩?”
浮舍摇摇头:“并非是真君那一枚,而是尘神大人另行制作的母佩。”
这玉佩一直都保存在帝君手中,但帝君却在梦境国度中将这枚玉佩交予他。
“此行福祸难辨,你将其带上,可寻踪访迹。”帝君的侧脸中似是流露出叹息之色,“......你看着些,莫要让他们胡闹。”
对于微生与魈,钟离自认是了解的。
魈的性格本就如此,而微生看似喜好玩闹,却也......
浮舍没有多说帝君的未尽之言,但魈却好似被抓包了一般有些无措。
“这玉佩有动静,说明我们距离真君的位置不远了!”
浮舍将玉佩置于半空中,那玉牌便悬浮着贴近了岩壁,正是浮舍刚刚靠身之处!
“就在这里!”浮舍兴奋的喊道,目光如疾电,四手紧握成拳,气势磅礴!
魈快手接过悬空的玉佩,谨慎道:“离远一些。”
“轰——”如雷的轰鸣将岩壁震碎,空气中涌动的电光将空气也炸成酥麻的触电感,飞扬的尘嚣震天撼地,混着黑气的风刮过脸颊,好似冬日如霜的凛冽。
这便是雷夜叉的普通一击。
那岩石击碎过后,便显露出其后方如星海泥沼一般的通路,但这泥沼却渐渐退去。
魈用玉佩确定之后,沉眉道:“就在里面,快!通道很快就很再度转移!”
若是慢了一步,他们要想再找到这个通道,便如从头再来。
浮舍率先跨步进去,旅行者派蒙和夜兰也紧随其后,魈最后踏进去之后,通道也瞬间变换了位置。
再见微光之时,眼前却又是那熟悉的红雾。
“呃,我们这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吗?”原先千岩军为他们留下的通路早已合拢,不留丝毫缝隙,雾中人影流动闪烁。
但那玉佩仍旧自主靠近着子佩的方向,光芒也越来越明亮。
“不,或许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更或者,现在只有这条路距离真君最近!”
派蒙有些头疼地捂住了脑袋:“好吧,看来又要走一次了。不过好在雾里的都是千岩军,我们不会再遇到其他的阻碍了。”
夜兰皱起眉,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先前岩壁上千岩军留下的文字......
派蒙飞上前几步,叹气道:“所以这次也请你们让一让吧,我们得过去。浮舍,你那个令牌不是可以直接让他们让路吗?”
浮舍试着拿出令牌,但红雾却没有退开,只是变得浅薄了起来,反而能清楚地看见里面涌动的人影也都静止僵直了下来,死死地盯着他们。
这场景一时间诡异凝滞极了。
派蒙觉得有些不妙,结巴着躲到旅行者的身后:“他们、他们怎么看起来更不对劲了?”
“千岩军会死守着这条防线,不允许任何魔物出去。”夜兰低声道,“他们已经没有判断的意识了,我们进来容易、出去难。”
夜叉周身元素涌动,傩面显现:“突破出去!”
他们现在必须与这
些英灵为敌!
——
浮梁饶有趣味地大声笑了起来,他的背后骤然凝现一个漆黑的通路:“嗯,我要去找他们了,你敢追上来吗?等我找到他们之后,便也算是他们找到了我们这儿,我就赢了赌局。”
他脸上斑驳的纹路越发的刺眼,好似地狱中荆棘的血花诞生了自我的意识。
他张开双手,嘲弄道:“你只要踏出这里,便会被最为恐怖的深渊之力包围。仙人的神魂纯洁,可越是纯洁之物,也越是容易被玷污呢,连摩拉克斯都救不了你!”
他笑着仰身跌倒下去,低低的笑声在回荡:“我要,将他们都杀光!”
微生站前通路前,目色沉霭。
——
旅行者等人艰难抵挡着千岩军英灵的进攻,他们知晓这些英魂的身份,便天然软了心肠,更兼之想要将他们的英灵带出去,便更趋于防守。
但这抵挡不了千岩军如同潮水一般不死不休的攻势!
在这场战斗越发艰苦的时候,蜂拥而至的千岩军却突然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命令一般,从中间让出一条仅能让一人通过的路,兵戈止息。
熟悉的人影从中间缓步走出来,笑容惬意又轻慢:“怎么停了呢?快用你们的鲜血,来阻止一切生灵突破你们的防线。”
旅行者警惕地握紧了剑,只需一眼她就能认得出来,这绝对不是微生!
“呲——”
利剑从背后穿透腹部的血肉,微生眉眼冷然地站在他的身后,殷红的血迹滴滴答答的自剑身滑落。
他以魂体之身站在了浮梁的身后,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属于他自己的身躯。
“是微生!”派蒙惊喜地喊道。
浮梁有些怔愣地侧身回头,嘴角却扬起越发张狂的笑意,并不在意腹部被穿了个窟窿。
“哈哈哈哈哈哈——”
他难以遏制地嘶声笑了起来,两张相似的脸,一个冷沉如水,一个疯狂如魔:“对自己可真狠啊——连身躯也不要了,拼着神魂被污染的代价出来......”
“就这么不希望夜叉与千岩军自相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