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表象坍塌/催情假酒(1 / 2)

几点了?

失去视觉后耳朵总会灵敏不少,封谦缩成球状背靠瓷砖,蒙住眼睛的绷带太紧,勒得他耳朵痛。

这个姿势从他被关进浴室起到现在没变过,血液流通受阻,手脚发麻,动弹不得,只能贴着墙壁去听一墙之隔传来的熙攘人声。

声音不算真切,佘少长佘少短,廖廖几句能听清的还都是些阿谀奉承的场面话。封谦试图闹出点动静,但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努力用肩膀撞墙,结果用力过猛磕到了头,眼冒金星。

“……九涟怎么一直戴着口罩,感冒了?最近温差是大,又起了流感,得注意注意。”

听到这话封谦恨得牙痒,稍一挣动又扯裂嘴角刚结不久的薄痂,好不容易压下的痛感瞬间自那点炸开,疼得想骂娘。

但凡这些探病的有一位进浴室发现他,估计都会被他半张脸沾满干涸血迹,下巴脖颈一片淤青的鬼样子吓到。

封谦忍痛低下头,鼻尖嗅到轻微腥气,小心避开因染了血而变僵硬的部分,侧脸抵上一片柔软布料。

操,这条原先用来保暖的灰色围巾差点变成佘九涟杀死他的凶器。

实在没道理。

他想不通佘九涟为什么要有那么大反应,只是被咬两口就气成那样。见他死活不愿松口,反过来用围巾勒住他的脖子,又是咬又是掐,差点给他下半张脸啃烂。

被咬忍着不行吗?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实在愤怒痛失清白等他咬完抱着枕头哭几小时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他肯定不笑话。佘九涟又不需要吸他的血,何必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报复法,一比一送还给他。

更何况难道这全是他的?

如果不是佘九涟自己没有妥当安排时间,怎么会昨天约好他见面,今天来了又拿有人要探病为借口不给咬。

佘九涟又不是没见过他发病的猴急模样,明知道他瘾上来会火烧眉头还这样钓着他,被咬完全是活该!居然不反思内疚。

不过他俩谁不比谁好过,佘九涟对他下口重,他只会咬得更狠,一边惨叫一边咬,吸到血满足的快感和被撕咬的痛在脑内交织,完全极端的感觉让他控制不住地流眼泪,好几个瞬间生出濒死的觉。

他只是想渡过发病期而已,佘九涟却实实在在想要他命。

后来封谦喝饱了想停,佘九涟还不放过他,没说威胁辱骂的废话,但扼住下颌几乎碾碎骨头的力道彻底粉碎了封谦前段时间因融洽假象对他产生的觉。

论是在他人面前极具分寸的礼貌疏离,亦或是那晚停滞许久才回应的晚安,不过都是太子爷一时兴起,画一张人皮演一出戏,佘九涟展露的不过是想表现出来的一面。

而只要踩到那条不可越过的线,撕开面具铺满底色的始终是高高在上的残暴冷漠和不近人情。

视线被泪水浸的模糊,封谦却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佘九涟漠然如看死物的眼神。

厚重窗帘拉上,日光不再能照进病房,一阵浓稠压抑的死寂后,佘九涟松开手,拇指抹了把唇边流不尽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