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秦舟才感受到水流从头顶浇下来,理智渐渐归位。
他后知后觉地觉得难为情,特意把动作放到很慢,光头发就吹了十多分钟。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腿还肿了,碰一下都疼。虽然爽是挺爽的吧,但秦舟做完不认人,一个劲埋怨柏知望下手太重。
柏知望冤枉道:“是你让我重一点的。”
秦舟反驳:“我又不是让打——”
柏知望看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笑:“那是让什么?”
平时骚话一套一套的,真到这种时候秦舟反倒蔫儿了,那个字怎么说都烫嘴。
柏知望不再逗他:“帮你看看。”
秦舟赶紧把毛巾扔到一边,缩进被窝里,遮住大剌剌暴露的躯体,“真没伤哪儿,我侧着睡就行,挨不着它。”
柏知望也没再把自己当外人,把被子往秦舟身边一扔,径直在秦舟身边躺下了。秦舟带了自家的被子来,这床是宾馆自带的,一直闲置,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秦舟确实没啥大事,就是腿根确实磨破了皮,不至于感染。柏知望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上了点药膏。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只窗外时不时有两声犬吠。太静了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于是秦舟清了清嗓子喊:“哥。”
柏知望以为他嫌自己离得太远,闻声把人往自己怀里捞,紧紧地抱住。
秦舟更忐忑,贪婪地回抱住男人的腰,闷声问:“咱们这算是重新好了吗?”
柏知望本来心里正美着,一听这话可气得不轻,他虽然没松手但也薅乱怀里人的头发以作惩罚,咬牙切齿地问:“你说呢?”
秦舟要能答出来还有必要问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柏知望显些被刚哄到手的对象气晕,奈何人是自己追的,再怎么样都得继续,“不知道你就敢跟我接吻,还在刚刚求我——”
“嘘!”秦舟被说得恨不得钻枕头的棉花里,捂住他的嘴。
“秦老师,”柏知望逃脱后,使劲捏着秦舟的脸颊,“看不出来,这么随便。”
秦舟被揪得疼,龇牙咧嘴地把他手拍开,小声嘟囔道:“这不是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准话嘛。”
早这么说柏知望就明白了,这是在撒娇呢。
“喜欢你,”于是柏知望贴着他的侧脸,耳鬓厮磨,呼着灼热的气息,“宝宝。”
秦舟感觉有阵电流从耳侧穿过,他浑身都麻了。
这个岁数了还被叫宝宝真挺肉麻的,但他们多肉麻的事都干过,也就不差这一件。
秦舟忍不住跟他接吻,分开大半年的情侣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亲着亲着这个吻就没那么单纯了,光腿在被子里贴来贴去,贴到最后演变成午夜场电影。
秦舟低声:“哥,我还有点疼。”
柏知望贴着他的头发,“好,不碰你。”
可秦舟又实在难受:“算了,你还是碰碰吧。”
柏知望没办法,滑到被窝深处去,用舌头包裹和安抚。
秦舟下意识合拢双腿,柏知望强行把它掰开,气息喷在敏感的三角区,“乖,别躲。”
床板的吱呀声直到半夜三点多才停,刚刚一顿澡白洗,酷寒天气里两个人抱着滚出一身汗,再次祸害那间辜的浴室。
瓶瓶罐罐倒了一地,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荷尔蒙的气息弥漫在狭窄的卧房里。
秦舟是真的累了,三级残废一样趴在枕头上等柏知望来伺候。
柏知望拿来毛巾,替他枕干额头上的汗,仔仔细细帮着清理。
“这回是真睡了?”柏知望问。
秦舟连头都不想点,就眨眨眼,柏知望笑着会意,伸手关掉大灯。
两位研究员十指相扣,渐渐入梦,中指上都闪烁着银色的指环。它不算值钱,但千金不换。
一个很美的梦过后,枕头边突然动了动,虽然只是极轻微的动静,但秦舟还是慢慢清醒过来。
是柏知望在梦里用气声呢喃着几个字。
他喊,小船,别扔下我。
被惦记的人还醒着,却没敢靠岸。秦舟就这么泊在床的边角,撑着手,借月光守着熟睡的人,看了一整夜——就像他们分手前那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