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得滴水的裤子沉重得没法再穿,景元靠着大门半坐起身,沉默地将腰部以下的布料全数裁去,又把手腕上的护甲拆下,用皮带固定在胯骨来遮掩仍在抽动着淌着水液的阴茎和小穴。
他的手还在颤抖,慌乱的神色却已镇定下来。他用裤子上裁下的布条紧紧裹住胸口,将胀痛的乳尖和不停晃动的铃铛缠紧。远处的厮杀尚未波及到大门附近,但已有零星被砍断的残肢和刀具落到他身前。
景元站起身试着走动,被电击后的肌肉酸涩难耐,胯下的护甲时不时随着动作碰到阴蒂环上两扇欲飞的蝶翼,几步路下来便要潮喷一次,淫水顺着他刚刚擦干的大腿流进靴子里,他犹豫片刻,还是脱掉了短靴,赤脚踩到了地面。
瘦长白皙的脚掌很快被石子磨出血痕,痛感隐约压过了令景元浑身力的快感。他抖者手摸到下身胀痛瘙痒的阴蒂,用力在那小东西上狠狠一掐,尖锐的刺痛里他的阴道痉挛着吹出有一股淫水,昏沉的大脑却终于清醒了些许。
阵刀划过左手手指的指腹,十指连心的痛楚驱散了噬骨的欲望。景元用沾血的手指握紧刀柄,三对足和尾椎处的螫针尽数探出体外,他做好准备,走回了满是碎首糜躯的训练场。
对身为剑首之徒,又曾跟随云骑军出征的景元来说,斩杀这些没有理智也没有经验的年轻幼虫并不是难事。但同族的血液和死亡前的哀嚎令他眩晕。虫族向来以族群为整体,伤害同伴在往常是不可饶恕的罪业,他砍下的每一刀都在违背自己的本能。痛感和快感在此刻全数消失,景元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着拒绝,可他的手臂还是挥动着刀划开了又一个咽喉,他的镰足还是劈开了又一具身躯。
景元的眼前红雾弥漫,他的大脑里像是有雷电在肆虐,数属于或不属于他的情绪充斥了心神。恐惧、愤怒、茫然、彷徨、痛苦混杂着掀起风浪,令他的动作愈发艰难。
倒下的幼虫越多,他的手臂就越发麻木,原本坚硬的外骨骼在族人血液的浇灌下变得脆弱,尾针在刺穿过躯体后也越发力。景元隐约感觉到他用以战斗的躯体随着脚下尸体的增多在退化,但他暇细思,被削弱后的身体导致原本游刃有余的战斗成为生死攸关的苦战,他能做的只有躲闪,和不知尽头的砍杀。
不知过了多久,景元扶着刀瘫坐在鲜血和碎肉里,他周围的生命似乎已经全数被清空。他听到沉重的铁门挪动的声音,还有熟悉的脚步声。景元抬起挂满血珠和汗液的眼睫看过去,提着药箱的丹枫身后跟着应星白珩和镜流正匆匆走来。景元想向他们伸出手,但手指早已被凝结的血块和刀柄粘在了一起,阵刀因着他的动作歪斜,失去了支撑的景元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
有几双温热的双手把他扶起来,放进了镜流散发着冷香的怀抱里,柔软的布料沾着温水擦去他身上的尘土和血迹,清凉的药膏敷上刺痛的伤口。景元把脸埋进镜流的胸口,拉住为他整理头发的白珩的手,用颤抖的沙哑嗓语伦次音说:“师父,我的外骨骼,我没办法——”
“请殿下不必担心,”景元惶恐地听到镜流用恭谨的语气回答他:“这是您的身躯在为孕育后代做准备,您的力量将会被集中在更有利于繁衍的部分。”
“但这样我就不能再上战场了。”景元惊慌地说。
镜流隐约叹了口气,她最终只说道:“您是族群新任的虫后。”
“到时间了,”有一名礼官走到他们身边,弯腰恭敬得说:“王台已备好,仪式即将开始,请诸位王虫和虫后前往。”
景元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他其实早已明了,只是始终不愿意承认他被永久修改了的命运。
白珩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轻柔地解开他身上零散的衣物和护甲,她暖热的掌心抚摸过景元颤抖的赤裸身躯,小声安慰他:“元元不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景元没有说话,回应她的是他身体更加仓皇的震颤。
“走吧,”丹枫收好药箱,“到时间了。”
景元被镜流抱着离开了训练营。在离开那扇门的一刹那,剧痛席卷了景元的大脑。镜流在往罗浮中央的广场走去,但景元已经暇顾及周围环境的变化。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撕扯着拉出体外,繁杂的情绪从神经末端冲入他的脑海。作为虫族种群的顶端,虫后会构建精神网络连接所有成员,这种网络通常是随着虫后在王台内发育而逐渐构成的,景元并非生来是虫后,神经被强行重塑令他想要呕吐,但末端传来的对新任虫后的期望和喜悦又令他茫然而所适从。
他在混沌中被抱上临时搭建的高台的中央,精神网告诉他此刻他的族群正在台下仰望着他,希望他能带来新的生命,这里面有他在云骑军里的同袍,有比他年长的玩伴,有他每日路过时会笑着同他打招呼的商铺老板,有他不认识的陌生虫,他们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的感官淹没其中,他听不到身侧罗浮将军的发言,也听不到衣物坠落的窸窸窣窣声,他像是漂浮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