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项采血。
取完手指末端血,柳拂嬿用棉花按住伤口?,离开座位前,听到下一个老师问医生:“咱们这采血,是为了查什?么指标哇?”
穿白大褂那?人愣了一下,将口?罩提得更高了些,低声?道:“肝肾功能。”
柳拂嬿轻轻一颦眉,又看了一眼那?个白大褂。
那?人可能是个实习医生,好像挺紧张。
虽然被口?罩遮住了表情,眉心却似乎有汗。
手里还拿着她的血痕样本?,也正往她这边看。
从医务室走回去?,正要回办公室,忽然在?楼梯的拐角处看见了乔思思。
她脸色苍白地蹲坐在?楼梯拐角处,看样子是难受得很,连衬衫的下摆沾了些灰也没发觉。
手里还捏着一叠文?件。
秋意清寒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照亮了那?张干涩的嘴唇。
“怎么了?不舒服吗?”
柳拂嬿几步快走过去?,蹲下扶她。
“我、我没事,就是忽然觉得头晕眼花,我在?这休息一下……”乔思思气喘吁吁地说。
柳拂嬿看向?文?件:“这是急用的东西吗?”
乔思思小声?道:“是副院长需要的材料,急着找他签字。”
“我帮你送。”柳拂嬿不假思索地伸出手。
“不、不用了。员工电梯坏了,正在?修。你得一层一层走上去?,太辛苦了。”
乔思思拿出手机,小声?道:“我打个电话叫赵林来吧。”
“没关系,就当锻炼身体了。”
柳拂嬿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文?件,又道:“一会儿赵林来了,直接叫他送你回去?吧。”
副院长办公室在?八楼,正好是院长办公室的隔壁。柳拂嬿上次来过一趟,倒也轻车熟路。
敲门进?去?,盖完章签完字,她正要离开,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绊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阴郁而又冷漠的声?音。
前不久才刚刚听见过。
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柳拂嬿略一怔忡,果断地转过身去?,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向?院长办公室的内部。
那?人坐姿随意,面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两团青黑,笑起来时,也让人觉得有几分阴森。
居然真的是魏坤。
他随口?说了句客套话,刘仕安便十?分捧场地哈哈大笑。
柳拂嬿怔忡了片刻。
她一直知道,刘仕安想要攀附豪门,混进?他们内部的圈子。
从参加薄成许的晚宴,到想当她和薄韫白婚礼的证婚人,刘仕安始终怀着这个目的,即使?被拒绝也愈挫愈勇。
因?此,对于刘仕安在?办公室里会见贵客这事,她并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是魏坤。
刘仕安有什?么筹码,可以提供给魏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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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金红色的秋意涂满了整片天空。
今天的晚霞色彩很重,火烧般绚烂夺目。柳拂嬿戴了个墨镜开车回家?。
一进?门,就见薄韫白拿着园艺剪站在?花丛旁边,一边思索着,一边随手剪下了几支鲜花。
男人一身银灰色家?居服,版型垂坠飘逸,愈发衬得背影清落散漫。
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身后映着一片雾蒙蒙的蓝紫花色,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
“你怎么在?这儿?”柳拂嬿停好车便去?找他,“花园不是有园丁打理吗?”
薄韫白笑着垂眸,拿起一旁的空花瓶给她看。
看着熟悉的花纹,柳拂嬿一怔:“这是我床头的那?个花瓶吗?”
“嗯。”他懒淡应了声?,“我见有些人这两天太忙,插好的花枯萎了也一直在?那?放着。”
他掀眸,带着几分认真问她:“看到枯萎的花,不会心情不好吗?”
“……”柳拂嬿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正是学期初,她最近确实工作忙,每天回来倒头就睡,忘记了给花换水,也忘记了把枯萎的花收拾一下。
薄韫白看了看手中才剪下的几枝鲜花,又给其中一两只换了换次序,拢起来放进?了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