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二团作战室，一张军用地图挂在墙上，安南北部地形沙盘前，各营连主官围成一圈。

中气十足的苏团长举着木杆亲自作讲解。

“同志们，这次入安南作战，咱们团的任务是为师主力开道，占领谅州外围卡外山一线。得手后，留有力部队防守，确保后续部队通道安全。卡外山离谅州市区不到五公里，安南北部多山林，唯有一条公路直通谅州。根据军委部署，我师主攻谅州，配备大量技术武器，包括五百门火炮，并配属集团军坦克团，掩护步兵冲锋。”

木杆指向沙盘上的一个点：“大家看，卡外山正卡在这个位置，呈两山夹一道的走势。要命的是，公路在这里有一个大弯，坦克大炮汽车到了这里，都要减速。侦察兵报告，公路两侧安南军修有永久工事，火力呈梯次配置。他们居高临下，随时可以封锁住公路，拦阻我军各部。为此，师部命令，我部占领卡外山，掩护主力，保障通道安全。为自卫反击战东部集群作战，打响关键的第一枪。”

周围的军官们“嗡”地一声就讨论开了。一连长是个急性子，当场就喊起来：“团长，一连是全团尖刀，什么也不用说，这攻坚任务，就交给我们吧，战士们士气高昂，战前训练做得到位，完成任务没有任何问题。”

二连长看起来慢条斯理，却也不甘人后，比比划划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一连长，注意看地形。这里可是有两个山头，论你攻哪个，仰攻山头时，背后都要暴露在对面山头敌军的火力下。要是分兵，两边顾，结果会是哪边都顾不上，到时就吃不下卡到脖子里，也不怕噎死你。这样子吧，咱们俩合作，一人一个山头，同时作战，让敌军左右不能兼顾。团长，这任务就给我们吧，我们两个连一定配合好。”

各营连那都不是来瞧热闹的，纷纷请战，还各有各的理由，团长政委看得一阵头大。各单位求战欲望都很高，但这样闹哄哄的，也不好处理。士气宜鼓不宜泄，既要处理好现实问题，找到最妥当的作战方案，又不能给干部的热情给浇了冷水。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报告”，让会场短暂安静下来。门口警卫进来，敬礼后说：“报告团长，师部派侦察连的人来了，说是要配合咱们作战。”

许信走了进来，团团敬了军礼，掏出一份命令：“报告苏团长，师侦察连许信奉命带一个班，配合你们团攻击卡外山。这是军令。”双手把命令递给团长。苏团长一目十行瞄完命令，随后递给政委，也不多说，直接问：“许信，我知道你们侦察连战前多次进入安南，非常熟悉敌情，你具体说说。”

许信也不客气，抄起木杆对着卡外山一指：“这里的地形对我军进攻极其不利，面朝北方的山势陡峭，而朝南的山势却平缓，便于安南军机动。公路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小山包，分别是东面的，又被安南军用土工作业削平削直。如果硬攻，在对面火力的覆盖下，伤亡会很大。”

苏团长并不意外，这点他早看出来了。他默默地看着许信，知道他还会有话说。

许信不慌不忙地继续说：“卡外山草木繁盛，我们侦察时发现，敌军并没有清除植被。敌永久工事修在半山腰，有坑道直通山的反斜面，是打是撤，都十分主动。”

“我们在侦察时，赵科长就考虑过部队如何攻击的问题，并有个初步的设想。为了证明这个设想，我们在这里多停留了三天。”

说到这里许信迟疑了一下：“苏团长，我来之前，不知道你们团是不是已经有了作战方案，我需不需要再把我们的设想说出来供你们参考一下。”

曾政委说：“许信，大家都还讨论着呢，你是到过实地调查过的，有调查就有发言权。没关系，放心大胆地说，也给我们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