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什么抽!”李大梅朝那来人两眼一瞪,“先别说车上不准抽烟,就他一刚上高三的孩子,你就让他抽烟,你安的什么心?”
“高三?!!”来人手忙脚乱的,差点就没接住李大梅甩回来的烟,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身高体壮,一脸络腮胡的牛大力,露出不加掩饰的吃惊之色。
牛大力被李大梅说的老脸一红,但又法反驳,只得瞧着来人,抓抓脑袋嘿嘿一笑。却见来人不是其他,正是那个木棍捅喷子的板寸头。
那板寸头此时也用一块青布扎着脑袋,方才接过烟放回了烟盒里,正准备掏出火机把嘴里的烟点上,但看了看李大梅想了想,又讪讪的准备放回去。却被那李大梅白眼一翻,说道:“抽吧!也就是你,今儿例外!来门口抽!”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板寸头不由大喜,忙道了声谢,坐过来点上烟就美美吸了一口!
“嘶——呋——”
那烟自寸头口鼻内涌向车外,却吃那车外风一吹,又卷了回来,激的李大梅直呼扇巴掌,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立马起身躲回了自己座位上去。
而牛大力则不以为意,反偷眼瞧了瞧走开的李大梅,右手举起两指隐蔽的朝寸头示意了一下!
那寸头立马会意,掏出烟就给牛大力悄悄点上。
“嘶——呋——”
牛大力背过身,也深深闷了一口,只感觉一阵略微腥辣的烟气自肺腑间一滚而出,激的脑门气血微微上冲,原本一直紧绷的心神,此时却顿感放松了不少。一看手中烟——大红隼!
牛大力知道这烟,价格不贵,但市面上却少见,一般行伍内的人抽的多。以前只是耳闻,现在一试还真不,够劲!
“够劲吧?”寸头挑挑眉,白净精干的脸上略有得色。
牛大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复又闷了一口,却没说话。
“看你的身手,练家子?”寸头貌似随意的问道。
“没咋正经学过,也就跟着老爹瞎练了几年。”牛大力也随口回答。
“原来是家学渊源,却不知道师承哪派?”
“乡下功夫,只是强身健体而已,哪里来的什么门派。”
寸头略感玩味的看了眼牛大力,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却滴水不漏。
“别担心,我没什么其他企图,对你我只有感激,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那寸头唰的一下闷完最后一口,随手将烟蒂弹了出去,便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张报纸,扔给了牛大力。
“只是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那带鼠头的小子跑了,虽然今儿不止你一人出头,但作为挑头的,还长的这么扎眼,往后你得小心才是。”说罢拍了拍牛大力肩膀,便走回了车内。
此时车内灯光忽然一亮,接着熟悉的汽车马达轰鸣声也再次响了起来,原来王秃子虽然没找着被劫匪拔走的钥匙,但却想法跳线打着了发动机。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车上众人不由一阵欢呼,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马上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噗呲一声,车门关上,随着起步的震颤,客车再次缓缓前行。
牛大力趁着关门的间隙,扔掉了烟头,却没起身。反而抖了抖怀里的报纸,拿起来趁着身后车灯看了一眼。
只见折好正对着他的那面,大大的黑色标题上写着“县富商离奇被杀,嫌疑犯押解途中车祸逃逸!”
然后是三张通缉照片,其中两张赫然就是车上被抓的两个劫匪,而第三张五官消瘦眼神阴狠,虽然从头到尾都没见到那鼠头劫匪的真容,但牛大力此时用屁股想都可以知道,这就是他!
大惊之下,牛大力不由抬起头又隔着门玻璃朝车外望去——车外仍旧疾风骤雨,豆大的雨点随着汽车前行,斜着打在门玻璃上模糊一片,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牛大力因为车内灯光只能在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却不知道在车后原本大约两百步远的野地里,正有一个穿黑色雨衣的身影,缓缓站起身,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尾灯,双拳捏的嘎吱作响。
尖利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皮肉,流出丝丝鲜血,而他那仍被面具遮盖的脸上,此时也好像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