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就是默认。”

两人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同时吐了出去。

“天龙八部里的虚竹，知道吧？”

“那个小和尚？”

“嗯，我现在特别能理解他对那个梦姑的感情。”

文小彬“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现在还有这样的女人？那不成——”

方之信一脸的认真劲儿，让文小彬把刚要脱口而出的那句粗口“傻B”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也是一塌糊涂。”突然方之信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盯着文小彬接着说：“就是给你送行的那次，散了，咱们各自回家，第二天早上起来，老子竟然在一个女人的房里。”说完，方之信直接躺在了草地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那女的，应该很正。”

“你这个情场老手也会心里带梗？”

“别人不了解，你妈的，也不了解我吗？”

文小彬唉了一口气，也躺了下来。

“原来夜越深，星星越亮。”

“你的那颗呢？”

文小彬以前跟方之信提过叶沁，只是那时候心里确实开着一朵白莲花，虽遥不可及，但总是闪着希望的光。所以，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而现在呢？光没有了，连那朵白莲花都差不多要消失了。

“在别人床上。”

方之信没有接话，他想起了当初文小彬说起那颗星星时，得意又神秘的样子，莫明地笑了起来。

“还是你赢了。”文小彬苦笑着说。

“你去恒伟时，怎么说来着，自己觉得值就行了。这会儿，想通了？”

“想通了，就是没明白女人这种动物。”

“你要把她们搞明白了，生活还有意思吗？”

“至少死得明白。”

方之信听完猛地坐了起来，他了解眼前这位同学的性格，大山里的男娃子，有着出人头地的愿望，也有着孤注一掷的倔劲儿，最容易在浓烟滚滚的战场上，把自己锻造成一股炮灰。

“吊死在那么一棵树上，值吗？”

文小彬没有回答，他看见方之信的后背湿了好大一块，自己也感觉背后湿湿的。

“那你帮我介绍一个。”

方之信狠狠地拉了一把文小彬。

在凌晨四点的大马路上，两个男人在冷澈的灯光里，漫游，像海草，像带鱼，像蹦跳的袋鼠，像浮动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