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校尉诧异的看着眼前长相秀丽的女人,又看了看不远处谈笑风声的众人。
首先从眼前这名女人的扮相上来看,应该是江湖人士,而不远处的那些人,既有江湖人士,也有门阀子弟,
黑脸校尉虽然冲动,但并不莽撞,
毕竟混到了校尉这个位置,眼力自然是有的。
“娘!”小女孩儿没心没肺的扑向了远处吓得魂飞魄散的母亲,接着便是被其母亲一顿胖揍。
林小曼将地上的金蛇锥捡了起来,看了一眼杵在原地的黑脸校尉后,便向众人走去了。
“你们什么人!竟敢拦截朝廷的军粮!”黑脸校尉有眼力,不代表一众见不得自家将军被扫颜面的属下有眼力。
黑脸校尉依旧黑着脸,没有阻止属下的开口试探。
铁头陀刘过在萧寒的示意下夹了夹马腹,向前拱手道“将军恕罪,我等从天成郡而来,途径淮阳城,望将军行个方便”。
黑脸将军心下一琢磨,从天成郡而来,再看这些人的服饰,
显然是一群江湖高手在护佑某个家族子弟,有这等待遇的家族子弟,绝不是他一个城防校尉可以招惹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黑脸将军向不远处的那位家族子弟拱了拱手,招呼着一干手下向城门走去。
萧寒等人也没想抢先入城,在一旁看着军粮队先行进城。
“大哥,刚那伙人什么来头,为何要憷他们”黑脸校尉身边的一尖嘴佰长不满道。
黑脸校尉瞥了一眼身旁的兄弟呵呵道“兄弟,刚那伙人以那白衣小生为首,你可晓得?”
尖嘴佰长颔首道“那又
怎样?”
“人家叫一个下人过来与我对话,并且未下马,你可晓得为啥子?”黑脸校尉问道。
“哼,没把咱们打上眼呗”尖嘴佰长哼哼唧唧道“以为自己有些家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可是淮阳郡,不是天成郡”。
黑脸校尉拿起水袋灌了一口水后嘿道“兄弟,咱们在亮马县城里装个大爷倒还行,出了家门儿,咱还得把脖子缩着点儿,
刚那伙人从天成郡而来,与我说话时不卑不亢,说明我这区区一个校尉还不值得人家屈尊下马,人家心里是有底气的。
人家心里有数,咱这边也得有数,出门在外的,拱拱手走个过场而已,
说白了,
那伙人,
咱们是惹不起的!”
尖嘴佰长摸了摸自己尖尖的下巴,思忖道“大哥,这次损失了五石粮食,县丞大人那边儿……可不好交差啊”
一提及此,黑脸校尉的脸上立刻浮出一股阴霾“哼,真是倒了血霉了,这五石粮食,定会从咱们这月粮饷中扣出来的”。
尖嘴佰长一听就不乐意了“大哥,咱们这月的饷银已经减半了,要是粮食再克扣点,家里可真就揭不开锅了!
再说了,去年旱了一年,庄稼地里颗粒无收,本着有朝廷的救济粮,大家还能挺一挺,
如今倒好,县丞一声令下,把救济粮充作军粮,家里三张嘴可都等着咱每月的饷银买粮呢”。
“行了,大家伙的情况我都知道”黑脸校尉皱着眉头打断了尖嘴佰长的话,不耐烦道“这五石粮食是咱们看护不利,怪不得别人!”
尖嘴佰长眼轱辘一转,心中一横道“大哥,要不咱问刚那伙人借点儿?”
说着,他将自己腰间的佩刀提到了大哥的眼前。
黑脸校尉愣住了,看了看兄弟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兄弟眼神中泛着的凶光,
淡淡道:
“我劝你还是别去借了,我怕影响你的身高”
尖嘴佰长愣住了,一时没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大哥,这……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你心里没数么?”黑脸校尉沉声道。
尖嘴佰长还是没想明白“为啥会影响我的身高呢?”
黑脸校尉一脸凶光的看着自家兄弟狠声道“因为我会打断你的腿!”
尖嘴佰长苦笑道“大哥您这是啥意思嘛,咱们几十号兄弟还干不过他们十来人?
趁着他们出城时,咱们拌成马贼的样子,抢了他们的财货,又不伤他们性命,您看行不!”
黑脸校尉沉声道“兄弟,不是哥哥我长他人威风,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观其谈吐气机,绝不在我之下,这次出来又没带盾橹和弓弩,
别说咱们就五六十号人,就算再来五六十号人,也不见得能从他们手中讨得了个好!”。
“那咱们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就认下这五石粮食了?”
黑脸校尉沉吟片刻“容我想想吧”说完,他转过头看了看后方远处等待进城的萧寒等人。
……
铁头陀刘过看着一地无人收敛的饥民尸体,皱了皱眉“灾年之下,真是好生凄惨,这些死者的亲属除了伏在尸体上哭以外,到也做不了什么”。
“殿下,这里的父母官怎就看着这些饥民被屠戮而不管呢?”金蛇锥林小曼到底是不忍看着这样的惨状。
没有人去跟林小曼解释这是为什么,也许林小曼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她不愿意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