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大军这边发现这群精绝骑兵是冲着自己而来时,他们彻底的慌了,
在草原上,骑兵面对步兵,相当于降维打击。
特别是这些放弃了马儿改为步战攻城的契丹人,他们的心态已经濒临崩溃。
他们不像燕人,步军面对骑兵时还能借助长枪与大盾保持阵型,若是有机会,倒是能够做到反杀,当然追是不可能追得上的。
灵觉也仓惶道:“纳速该,赶紧让人挡住那些精绝人啊!这些精绝人背叛了长生天,他们会遭受到惩罚的!”
纳速该无奈的摇了摇头,别看自己这边还有近十万人,精绝骑兵不过万把人,
但,
纳速该面对这样的状况,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深知骑兵冲阵的厉害,自己这边人虽然多,但都是离开马儿改步战的,哪里懂得燕人的那些步阵防御,就算大概知道,他们也没有长枪和大盾呀。
那颜阔还在带人攻城,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如今之际,只得舍弃一部分人,能撤走多少撤走多少吧,只要撤回大营,骑上马儿,才能挡住精绝骑兵。
当为首那名率先冲锋的头领撞入契丹军阵中开始,其余的精绝骑兵也纷纷开始撞向前方的契丹士兵,将本来就乱糟糟,仓惶不堪的契丹军阵冲得七零八落。
这一幕,在谯楼上的萧寒眼里,倒是显得极为滑稽。
契丹大军被分割成了三个部分,
前军还在鹰嘴关城下不知所措;
中军开始被迫接受精绝骑兵的冲阵;
后军则开始往大营的方向逃跑了。
精绝骑兵的悍勇倒是超出了萧寒的想象,可以用前赴后继来形容了,看着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契丹人在侵犯他们的家园一样。
车悬道:“这两百年来,精绝人饱受契丹人的欺辱,燕史记载,原本鹰嘴关以北都是精绝人的牧场,但在最近两百年里,契丹人不断的啃**绝人的地盘,将他们赶到了极东之地。
每年,精绝部落还得向契丹王庭纳贡,献上牛羊马匹,以及部落中的女人。
所以不止咱们燕人恨契丹人,匈奴人、精绝人,甚至是极东之地以北的鲜卑人都对契丹人恨之入骨!”
萧寒点了点头,道:“原始积累本就充满了血腥味,如果契丹人不这样做的话,等匈奴人、精绝人强大之后,他们也会奴役契丹人的。”
时间不长,精绝人的冲锋开始受到了阻挠,速度也慢了下来,毕竟着铁甲冲阵的也就那么一两千人。
当这一两千人在冲阵的过程中消耗掉之后,精绝骑兵的锐度开始大打折扣,契丹人终归是在人数上占优势。
哪怕中军与左翼完全被冲垮了,但右翼的兵马也足足有两万人,只要将这两万人组织起来杀回去,精绝骑兵便会深陷人海不能抽离,若时间允许,精绝骑兵必败无疑。
精绝骑兵的困境,城头上的燕军自然尽收眼底,在懊恼苦闷的同时,也为自己无法帮上忙而心生不甘。
也就在这时,
鹰嘴关北城门缓缓的打开,
修整后的孙忘川与穆汉升带着麾下的三千骑兵与江焕尘麾下的千余骑兵一道从城门冲出,背靠着城墙开始列起阵来。
他们没有一窝蜂的向前方的敌人扑去,因为他们深知骑军冲阵特别讲究阵型,若不码好阵容,骑兵的威力便会大打折扣,甚至还有覆灭的危险。
共计四千余人迅速的开始在城外列阵,孙忘川带着的骑兵身着边军甲胄排在最前面,江焕尘麾下的白衣白甲排在中间,穆汉升麾下身着武人劲装的护卫在最后。
三个头人以孙忘川为首,原因很明显,孙忘川那一身杀伐戾气自带气场,又是七皇子殿下的正儿八经的娘家人。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家主动让自己麾下的士兵排在前列,大家都知道骑兵冲阵,排在最前列的伤亡最大,如此大气果决的手笔,当然能够震慑住穆汉升与江焕尘。
在骑兵成阵的过程中,孙忘川一直关注着远处的契丹军阵,再加上江焕尘把万余精绝人冲阵契丹中军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后,他便开始计较了起来。
虽然萧寒与孙忘川都是兵之大家孙天云的弟子,但萧寒仗着前世对历史课本的记忆,虽有降维打击的成分在里面,但若论深度和实操,是远不如孙忘川的。
孙忘川见麾下骑阵列好之后,朗声道:“你们的殿下就在谯楼上看着你们!”
最前列的千骑拔出腰刀,高呼道:“愿为殿下效死!”
随着前列骑兵的举刀高呼,中间的鹰嘴关老卒也随之高呼,毕竟之前也都是这类的口号,心里一点质疑都没有,喊得也自然。
但到了穆汉升和他麾下的商队护卫这里,就有点尴尬了,若是按照燕军的传统,冲杀之前喊个大燕威武,燕军威武,他们也能张口就来。
但这突然喊这样的口号,要说不违心,那都是假的。
毕竟没有跟殿下接触过,见都没见过,只知道殿下是穆家的姑爷,但总不能喊姑爷威武吧,有点儿垮。
不跟着喊吧,有点儿不合群,跟着喊吧,难以开口。
穆汉升也感觉到了来自孙忘川和江焕尘不善的目光,只得悻悻的拔出长刀高呼一声:“愿为殿下效死!”
护卫们见自家教头都喊了,大家伙面面相觑后也跟着喊了出来。
城下的这一幕,萧寒等人自然能够看到,脸上一窘笑骂道:“这狗逼”
说的自然是孙忘川,都啥时候了还跟自己整这一出。
而在汪司礼与车悬眼里,则是心头拔凉拔凉的,不怕主子不宠爱,就怕主子身边的奴才一个比一个会舔。
孙忘川调转马头,看着前方的契丹大军,嘴角一扬,
举刀高喊道:“乌拉!”
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