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连如期已经在极力隐藏了,可是在一撇一捺间,还是能看出连如期的字迹来。
连父冷哼一声,“没摔死算你命大。”
只是,心慌之下喝水的时候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左手无意识的抬起来擦嘴角。
连父一直知道,文人说话真的是杀人不见血,可真真的是,武将世家的文人,那张嘴呀,一般人真的受不了。
皇帝让连如期代笔,这事并非难以理解,只是,连如期竟然是皇帝如此亲近的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知道?
更何况,连父眉头紧皱,“和大人虽然风光,但下场极惨,弄臣少有能走的久远的。”
正常的文书,多是由皇帝下命令,翰林院拟旨。当然,如果皇帝有空,也可以亲自书写下手谕。
连父骂完连如期,再看着下头的任命文书,火气是节节的往上攀身,伸手就想将文书盖在连如期的脸上。
“你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安红韶让冬青安排人收拾院子,她拎起裙摆,紧跟着连如期进屋子。
府医来了,也就是给连如期上上膏药,用一点跌打的膏药,等着慢慢好便是了,没有旁的法子。
安红韶不理会连如期,赶紧让人去请府医来,“你这么做,我是不会感动的。”
可一想要归档,只能讪讪的放下,“你给我解释解释,圣上的手谕,为何是你写的?”
皇帝很少亲下手谕,所以连父并不了解皇帝的字迹,可是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
连如期将头转到一边,“老子没想着感动你。”
从马上掉下来,摔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正好被马蹄踩了,这辈子也就交代了。
她更希望的是,连如期爱惜自己,而不是如此卑微,不过哄个孩子也不敢说实情。
都是小事。
连父坐在桌案前,一脸的阴沉,哪怕屋子里烛火点燃,灯火通明似乎也照不亮他晦暗不明的脸。
用完晚膳,连父从礼部回来,让人又将连如期叫走了。
“前两日,听闻贾府遭窃,窃贼可就是你?”贾家往上抬,不用连父特意打听,京兆尹那边就已经将消息送来了。
胳膊安置在身前,还挂在脖子上,怎么看怎么丢人。
两个人沉默着,谁也没先同对方说话。
话既然说透了,连如期往椅子一坐,身子懒懒的往后靠了靠,“我觉得爹现在该做的,不是来训斥我,而是感恩圣上,如此信任我们连家。”
打从心底觉得,连家是可用之人。
贾家,连如期自然是夜探了,总得在明处和暗处,确定这是个于国有益之人。
至于说他的脾气,那该是连父自己想法子,去与他相处。
连父眯着眼睛,认真的审视眼前这个,在谈论大事上还如此云淡风轻的儿子,“你在与谁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