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左右的人哭喊的声音。
周氏知道,自己快死了,一直咬着牙坚持着,这样的结果于自己而言是最好的。
家里上下这就开始忙活着,正儿八经的做丧事。
就连梅姨娘禀报肚子疼,连如信都没有抬头,只是不耐烦的摆手示意人离开。
她早就不想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或者有什么盼头呢?
心,一下下的疼的厉害。
这会儿个,连如期已经换上了玄色的长衫,不知道为何,连如期的脸色,瞧着不太好看。
杨氏跪在地上,“爷要保重身子,夫人临了了最惦记的是您。”
而自己,别无选择。
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宛转的告诉安红韶。
周氏的眼神似乎有些迷离,“夫君,你,你可不可以原谅,原谅我?”
而后抬头瞧见了,原本放置在一旁的小袄,已经被冬青收起来了。
连如信一把抱住周氏,“我从未怪过你,不怪,不怪的。”
她是没办法啊,她也想多活些日子,可是怎么办呢,安红韶都快生了,到时候她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然后所有人都围着她去了,只有自己抱着病怏怏的长生,处处受人白眼?
或者,等到连梅姨娘的孩子都出来了。
安红韶嗯了一声。
周氏笑了,笑的欢喜。
睁开眼,安红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等着瞧见旁边坐着的连如期,这才缓和过来。
连如信瘫坐在地上,无神的看着周氏。
而不是现在,看着那衣裳白的让人心里发慌。
她到底还小,怎么能让她瞧见弟弟的尸体,或者母亲的?
临走的时候,周氏到底还是有眼泪滑落。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飘的很远。
她是嫡长女,将来只要寻个不错的人家,荣华富贵想也不会愁的。
安红韶觉得心不由的提了起来,虽说长生去了,可是因为是一个周岁都没过的小孩子,家里头的人是不穿孝的,不过为了表示心意,这几日穿的颜色浅的衣裳便够了。
至于连婧函,她苦命的孩子,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么大的事,肯定也瞒不住安红韶,连如期握着安红韶的手,“咱先喝点药吧。”
她是自己的结发妻,怎么羡慕两个姨娘呢?
周氏从杨氏身上将视线收回,而后放在连如信的脸上,眼中似有些痴迷,“婧函就别让她过来了,我怕吓到她。”
周氏人死了,到现在连如信满脑子都是周氏的好,从现在,回想到她们刚成亲的时候。
安红韶迷迷糊糊的歇息,可到底也睡到了天黑。
冬青从外面近来,就开门的那一瞬间,安红韶瞧见了外头挂着的白色灯笼。
不对,大不对。
“谁出事了?”安红韶紧张的又问了句。
莫不是,是谁在外头遇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