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流涌动(1 / 2)

管饭的和请饭的只能选一个?

对吉祥来说,这很难选好嘛。

“那我先不告诉大人,咱们抓到嫌犯丢去大理寺,这样你看行吗?”

许婉柔不买账:“大理寺破了案又不给你升官,你替人申冤谁在乎你死活,在我这儿吃喝玩乐不好么,何必一条道走到黑呢?”

吉祥咬着筷子想了想,破案确实跟她没关系。

但一想到钟朔爹娘、卞芦花母女还有崔贞娘俩,她就没办法撂挑子不干。

“柔儿姑娘,你就当我心地善良吧,见不惯好人受苦恶人造孽。”

吉祥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起身走到窗前眺望靡丽夜景。

“你看这座城多美啊,说是仙境也不过如此。可那些住在金楼玉阙的贵人们,谁又知道蓬门荜户里的辛酸苦辣。”

“本座呢,是有点小聪明,但没有裴砚舟的大智慧。他嘴皮子一动就能挽救辜,惩治祸害,这才是我愿意帮他的原因。”

许婉柔凝望着吉祥侧颜,心里被久违的感动涨满,雾气涩然浮上眼眶。

是她,是初月回来了。

就算她不记得璞灵同族的姐妹,忘了自己是首领初月玄女,她依然是那个善良的姑娘。

许婉柔走过去歪着头靠在吉祥肩上,双手抱紧她的腰,怕她再消失一样。

“不,你比裴砚舟强多了!他跟你比就是个窝瓜!”

吉祥回头看她泪流满面吓一大跳:“你怎么哭了?是我说话了吗?”

许婉柔呜咽撒娇:“小哥哥好有文采,奴家就喜欢读书人。”

“可不是,裴砚舟还嫌本座读书少呢,他真没眼光。”

“来,咱不理他,再喝几杯梅子酒,我亲手酿的可甜了。”

许婉柔说笑间给她灌酒,吉祥喝到迷迷瞪瞪,来回摆手含糊嘀咕。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不然要变回石狮子,唔……”

她嘴里吐个酒泡一头栽倒在桌上,许婉柔收起笑容攒眉沉思。

难怪找遍珍奇玉器都没找到她,原来初月的灵魄附生在石狮子里?

许婉柔心疼又懊恼,早知道去大理寺转转了。

“唉,初月,你叫我找得好苦。”许婉柔挽起她手臂扶她上床歇着。

吉祥半梦半醒做个碰杯的手势:“再干一个。”

“好,睡醒再喝。”许婉柔笑中含泪握住她的手,“初月,你还记得我吗?”

“嗯,还是鸡腿好吃。”吉祥翻个身睡着了,许婉柔奈地摇摇头,扯过蚕丝缎被细心盖好。

她盘腿坐在床边,双手捏法诀垂在膝头,吐纳几息后蓦地抬眸,眼底莹光缭绕晶芒飞溅。

唰唰,门窗仿佛被丝线牵引瞬时紧闭,七倒八歪的桌椅恢复原状,花瓶里枯萎的粉芍药重展鲜妍。

许婉柔周身盘旋的玉晖,一寸寸蔓延至吉祥体内,她手心莹泽近乎透明,从吉祥额头缓慢游向四肢百骸。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为何感应不到初月的灵魄?”许婉柔不甘心又尝试一遍,依然空荡荡的。

“怎么可能,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有灵力……难不成,她的玉髓被那狗官夺去了?”

许婉柔恼恨地咬住下唇,愤然收手。

“裴砚舟,我一定要杀了你,取回初月的玉髓!”

论如何,绝不能让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风和日暖花似锦,莺啼燕语入碧霄。

吉祥醒来时,身上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

蚕丝被又轻又软,整个人像躺在云朵里,舒服得还能睡上一万年。

睡、她睡着了?

吉祥愕然睁眼坐起来,宿醉的脑袋像被雷劈过,满脑子小星星转啊转的,仿佛还在梦里。

“我又变回石头了?”她惊慌失措捂住惨白小脸,嘴唇止不住发抖,压根不敢看被子底下的双脚。

怎么办,现在抱裴砚舟大腿还来得及吗?

“喝酒误事,都怪我这张嘴太贪吃!”

吉祥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感觉手腕还挺灵活,不可思议地蜷几下手指头。

“哎,没事儿?”她喜出望外,鼓起勇气掀开被子,屈起双腿又放下,脚踝扭动自如。

“太好了,我没有变回石狮子,不然要把人吓死的。”

吉祥暗自庆幸,她总算能离开裴砚舟了。

不过她的灵珠还在他身上,何时才能讨回来?

许婉柔端着茶具候在屏风后,抿唇忍住笑,装作没听见她嘀咕,等她找吏服才走出去。

“吉祥,快来梳妆打扮,你那件衣服脏兮兮的,我拿出去扔了。”

“啊?你怎么能扔了,那是大理寺吏服!”吉祥推开她赤脚跳下床,“扔哪儿了?快给我捡回来!”

“你还去不去郭府抓人了?”许婉柔一手拉住她,走向挂满五彩纱裙的椸架。

“骗你的,我没扔,但你穿那身衣服谁让你进去啊,今儿你得和我一样打扮成花娘!”

吉祥想起自己因何贪杯,偷偷松口气。

“没,本座出公差来着。”她美滋滋挑选鲜艳的衣裳往身上比划,“这件好看吗?咦,怎么胸前少块布?”

许婉柔弯腰帮她整理衣裙:“吉祥,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吧,吃穿用度都少不了你的,你也不必担心那些不愉快的事。”

取回玉髓之前,她的灵力暂能护住她身形不变。

吉祥心想姐妹豪气,听上去比裴砚舟大方多了。

不过,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占人便宜心里不踏实。

她抓起裙子跑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可我不是做花娘那块料,哎呀,我真不行,要给你赔钱的……”

许婉柔看她手忙脚乱的身影,强颜欢笑走过去帮忙。

“裙子不是这样穿,你先伸出手来,哇,你的腰好细……”

“别挠我痒痒肉,哈哈,我也挠你……”

俩姑娘笑作一团,引得窗外喜鹊探着小脑袋好奇张望。

远处晴空云,树荫下清风幽静不扰人。

万字格花窗前那道身影端坐许久,提笔写下尊鉴二字,竟觉才思枯竭久未成文。

裴砚舟语涩气滞,将手里狼毫笔置于山形架上。

他该如何回禀圣上的垂询?

钟朔被陷害一案,他真的可以就此结案吗?

七日期限将至,李穆和笙根业已到案。犯罪动机充分,人证物证俱全,看似可挑剔。

武状元洗清嫌疑,崔家人沉冤昭雪,户部蠹虫罪有应得。朝堂上下对他不佩服,民间百姓也称之为传奇。

或许,圣上已备好对他的赏赐,距离百官之首的位置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