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相败露(2 / 2)

“那不见得,毕竟沈晴澜放过了宋明荷。”吉祥诡秘冷笑,“而你,却没有放过沈菡钰。”

赵芸被她看得心慌意乱,跳脚叫嚣:“裴砚舟都没找到证据,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人?”

“就凭她找到了沈菡钰的尸骨!”

裴砚舟冰冷的声音像来自地府,沉稳脚步声如同鬼差催命符。

赵芸后背猛地打个寒颤,他那句话震耳发聩,如同晴天霹雳击穿颅骨,绞碎脑髓般嗡鸣作响。

吉祥扶着沈晴澜走出内室:“大人,细枝末节都对上了,就这个贼婆娘还在嘴硬。”

“你、你们……”沈晴澜泪如泉涌看向裴砚舟,“裴大人在何处找到了阿姊?”

“不!不会的!”赵芸狂吼着追出来,看到裴砚舟和沈贺去而复返,心如万剑穿刺杵在原地。

沈贺的拳头都快要攥碎了,极尽忍耐才没有当场捶死贼婆娘,他大步走向沈晴澜,看她事才放心。

“晴澜,为父并不是有意撇下你……”

“女儿明白。”沈晴澜感激地看向裴砚舟,朝父亲摇了摇头,“我没事,找到阿姊要紧。”

“裴大人。”沈贺忍住喉中艰涩,铁铮铮的汉子一开口红了眼,“菡钰她、到底在哪儿?”

裴砚舟走到赵芸面前,将绕在指间的几串瓦灰珠子放到红木桌上。那些腐坏的珠子簌簌落灰,油亮桌面蒙上斑驳尘埃。

唰,吉祥抓起赵芸手腕扬起来,她腕上那串珠子同样是瓦灰色,上面雕刻的字样都毫差别。

“不,不是……”赵芸的喉咙也像被掐住了,论她怎么挣扎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砚舟担心沈贺父女承受不住,先从桌上的珠子开始印证。他从袖笼里取出黑色瓷瓶,拧开盖子往腐坏的珠子上倒两滴青绿药水。

“此乃寻骨草凝炼的药汁,遇骨灰相融将变成草青色,死者生前若中毒骨灰也将变黑。”

正如他所言,红木桌上那些瓦灰珠子被药水浸湿,片刻后有的变成通体青绿,有的则是灰暗发黑。

沈贺气息渐重,他预见到裴砚舟接下来要怎么做,恨得想拔剑将赵芸斩成两段。

沈晴澜泪水滂沱拽住父亲手臂,看到珠子上的字迹疑惑追问:“裴大人,这些字是何意?”

裴砚舟读过那老道的经文方知深意:“这是压制亡魂的咒语,诅咒死者永世不得超生。”

“贼婆娘,你才永世不得超生。”吉祥抓起桌上那些珠子用力捏成齑粉,全洒在她脸上。

裴砚舟朝吉祥点下头,她扼住赵芸手腕狠压下去,那串珠子砸在桌上发出闷响。赵芸手腕抖得不成样子,手背皮肤失温变得灰白,竟比一颗颗珠子还显死气。

“如果死者生前并未中毒,而是服用过大量药物,那么骨灰将变成血红色。”

裴砚舟往她手背珠串滴上药汁,“本官查到沈菡钰在医馆的诊历,她失踪前已有七八个月身孕,但她体弱气虚不宜生育,为了顺产每日服用保胎药……”

像在证实他这番话,珠子浸入药汁慢慢变红,在赵芸手背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菡钰!”沈贺难忍悲愤嘶喊拔剑,砍下她遍布罪恶的那只手。

鲜血飞溅,吉祥冷不防被呲了一脸血,昏倒前幽怨地瞥了眼沈贺。鲁莽武夫,就不能知会她躲远点儿?

“小祥子!”裴砚舟也没料到护国公的剑这么快,匆忙丢下药瓶,拦腰抱起吉祥冲出厢房。

“啊啊,疼死我也。”赵芸捂着断手跪在地上嚎哭,丫鬟婆子们都吓得伏地不起。

沈贺一脚踹得她口鼻喷血:“菡钰她不疼吗?她还怀着你们宋家的骨肉,你这恶贼竟能狠心将她逼死,我今日不杀你愧对菡钰……”

沈晴澜劝住怒不可遏的父亲:“裴大人尚未结案,罪妇还不能死。”

“恶贼,你还不认罪?”沈贺不解气薅起她头发,赵芸像块破抹布任他拖拽,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

沈贺觉得手上不得劲,低头看到赵芸头皮被他揭下来,露出前额深可见骨的狰狞陈伤。

他在战场上见惯残肢断骸没什么可怕,但他万万没想到,贼婆娘居然有两张脸。

裴砚舟把吉祥抱回来的时候,她脸上血渍被洗净了,白皙雪颊透出胭脂色,檀唇丰盈亮泽略显红肿。

面对沉浸于悲伤的沈家父女,吉祥嗔怪地瞪一眼裴砚舟,这家伙,方才亲得她快窒息了。

往后晕倒都要他亲亲才能醒吗?

吉祥瞥见赵芸前额掀开的头皮,惊呼出声:“大人,贼婆娘脸皮掉了!”

赵芸浑身猛地一颤,像从炼狱里找回魂,双手捂住额头钻进桌子底下。

沈晴澜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这种转变,沈贺哪能轻易放过她,拎起腿脚把人拽出来。

“放开我,不要看我的脸!”她的伪装被当众撕毁,如同在人前被千刀万剐。

沈贺钳住赵芸双臂迫使她仰起头,裴砚舟箭步上前撕下掉落半边的假脸皮,滋啦一声,露出半人半鬼的真面目。

“啊啊!”她凄惨地痛苦尖叫,即使她每天半夜对镜画皮,早已习惯自己这张脸,此刻却如同神魂被强行剥离,承受着剜筋锉骨的剧痛。

但令她最难忍受的是,裴砚舟目光寒凉,出奇冷静地看她丢人现眼。吉祥嫌弃地皱眉撇嘴,像在打量阴沟里的死耗子。

沈晴澜父女震惊地瞪着她,惊讶到法言语,那些丫鬟婆子吓得捂着嘴哭。

过去那些年的阴谋算计,都不及此刻的公然凌迟。

她疯狂挣扎哭喊,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像寒夜里被风吹散的落叶力认命。

裴砚舟漠然看她前额被贯穿的伤疤,皮肉绽裂隐见头骨触目惊心。单看下半张脸老态毕现,丢人堆里毫不起眼的平凡长相。

“据柳氏供述,沈菡钰曾言婆母不在了,也许她意撞破这个秘密,才激起了你的杀意。说!你到底是谁?”

面对裴砚舟的质问,贼婆娘心如槁木双目死灰,紧绷着嘴唇一言不发。

嘎吱,窗外传来轮椅轱辘转动的声响。

吉祥耳尖微动,推开房门看到轮椅上鬓发斑白的老者:“大人,是老侯爷。”

“侯爷……”贼婆娘嘴角止不住颤动,晦暗眼神闪烁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