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秉一纸状诉告到了御前。
言明昨夜有贼人闯入袁府,挟持并伤害了袁老夫人,还杀死了一个撞见贼人的丫鬟,并威胁要灭袁家满门!
朝中大员的家中被贼人闯入,还死了人!
还被威胁要灭满门!
这可不是小事!
但没有人敢把这件事跟镇国公府联系在一起。
毕竟陌微凉再怎么骄纵胡闹,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
只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周王就很怕会出现那个万一。
周王哪怕心里清楚,袁秉是诚王的人,不想他好过,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袒护陌微凉。
更何况还有一个吴王在旁边虎视眈眈,就等着他出错,抓他小辫子呢!
还是石太师老练,直接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御京京兆府和京畿守备共同负责。
这样看着似乎挺公正的。
然而,大理寺是石家掌控的,京畿守备是成侯掌管的,京兆府谁也不沾,滑溜得像条泥鳅!
不论最终查出什么来,都能将镇国公府摘出去。
成侯再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小侄女儿不是一般的能惹事。
他找上镇国公府,问她:“是你做的?你要干什么?你直接跟我说了,我帮你办!”
你就别折腾了!
半夜闯入朝臣的府邸,杀人灭口,还伤害了朝臣的生母!
这可是大罪啊!
一不小心,都要掉脑袋的!
陌微凉亲自给他端了一盏茶:“成伯伯稍安勿躁。我不过就是去吓唬吓唬那个袁老夫人,没有真的想要灭她满门。”
成侯作势要打她:“你还敢承认!”
她才不怕:“她袁家都敢当街截杀我,我为什么不敢承认去要挟她?”
成侯懵了:“你说什么?”
“成伯伯,正月十五那次截杀,我都查清楚了,就是袁家干得!”
成侯大怒:“他袁秉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怎么敢干这种事?!”
“不是袁秉,是袁秉的一个族叔,叫做袁谦的。”
陌微凉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那个袁谦,之前藏在青州谢家的一支商队里当账房先生,年前特地进了京,估计就是为了要截杀我才来的。如今他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人,只好去问袁老夫人。”
成侯问她:“此事当真?!”
“当真!”
陌微凉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的,陌惊弦信任他,上辈子说不得成侯就是因为是镇国公府的死忠,才被人这般陷害。
落得个男丁满门抄斩,女眷沦为官奴,还被流放千里的下场。
成侯道:“可是,之前调查的结果,指向的是吴王背后的谢家啊?”
当初截杀陌微凉的那一批死士,嘉平帝查出来,是谢月娘安排的。
但嘉平帝不知道,谢月娘最后一次出现,就跟谢元和袁先生在一块儿。
陌微凉证实了袁家族叔袁谦就是谢元身边的账房袁先生,也就证实了,谢月娘安排的这一场截杀,同样来自谢元和袁先生。
陌微凉道:“成伯伯有所不知,谢家也分很多派别的。有人专心支持吴王,也有人打着吴王的幌子,背地里搅风搅雨。”
成侯一听,哪里还不明白:“你是说,这袁谦打着吴王的幌子行事,其实另有所图?袁秉支持的是诚王,那个袁谦莫非也支持诚王?”
“成伯伯暂且这么认为吧。”
主要是她也没搞懂,袁谦到底是哪一头的。
但不管他是哪一头的,都是她的敌人!
陌微凉道:“我前阵子趁机抓了袁婉茵,从她那里问出来,那个袁谦行迹诡异,当初还出现在截杀的现场,并带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正因如此,我才要逼迫袁谦自己出来。”
袁婉茵失踪了那么久,也没见那个袁谦有什么动作。
她只能将主意打到袁老夫人头上。
如果这么大的消息都没能惊动他,那么他不是已经远离的京城,就是不在乎袁家会有所牺牲。
陌微凉反倒希望是前者。
因为不畏牺牲的人,往往心肠冷硬,没有明显的弱点,更加难以对付。
陌微凉对成侯道:“成伯伯,我要抓住袁谦,我一个人能力不够,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你要抓谁,直管告诉我就行!夜闯朝臣府邸之事可千万不能再做了!”成侯一阵后怕,“你之前才跟我说,御京城里坐镇着一个大宗师,你自己怎么反倒冒冒失失的?这要让陛下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她乖巧地点头:“知道了,以后不干了。”
有一句话她没有说,正是因为嘉平帝如今病着,她才这般胆大妄为。
比起嘉平帝深不可测的心思,她对周王更有把握。
她知道,哪怕她被当场抓住,周王也不会坐视不管。
因为周王承受不起,失去镇国公府的代价。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袁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袁谦依旧不见踪影。
她不由感叹,这个世上,竟有如此铁石心肠,跟她不相上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