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目光一挪,瞅向苏瑾屏呶了呶嘴说道:“我要你杀了她。反正押解文书上有瑾屏的名字,即是证明她已经被发配了。你宰了这姑娘,就说她途中病死了,想来那黑将军也不会追究。我的女儿不就安全了吗?”
押差寻思着点了点头。
二奶奶的话没错,流刑之苦人皆甚知,中途因为饥饿、劳顿,病死冻死的大有人在,宁古塔那头因无法验证也只看押解文书。
至于朝廷那头更不会追究。关外流刑之地犹如炼狱,一旦发放永世不得入关,所押解的罪犯一旦出了城无异于等同于死人了。
二奶奶一双笑眼如月色瑶华,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得颤动,双靥绯红。押差看得心猿意马,春情荡漾,笑了声,说道:“好,这个忙我帮了。”
苏瑾屏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平静,脸上无惊无喜。但她心中委实奇怪,二奶奶适才说自己是她花重金买来做替身的,但继父分明只为了十两银子就将自己给卖掉了。十两银子这个数目莫说苏侍郎大人府这种达官显贵,即便是寻常殷实人家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消耗,哪来的重金之说?
无须说,继父只为了十两银子就将她卖掉苏瑾屏自是非常愤怒的。
……
翌日一早,囚车开始继续颠簸行进。天气越来越冷,队伍却并没有任何加快速度的举动。
中午的时候,押差仍进苏瑾屏囚车里一张白面烧饼,轻声说道:“吃饭了。”
其他囚犯对她受到的特殊优待纷纷表现出羡慕之色,但苏瑾屏却知道烧饼里面有毒,看都没看一眼。
二奶奶见她不吃,马上怂恿说说:“白肉烧饼很香的,你快吃啊!”
苏瑾屏唇角带着一抹冷哂的微笑说道:“你喜欢,给你吃喽!”
说完,她拾起烧饼仍进了二奶奶的囚车里。
二奶奶吓了一跳,瑟缩了下往后退,目光猩红地看着烧饼,一张胭脂俏脸上写满了惊恐。
这一天,苏瑾屏又是水米未沾。
……
晚上,她假寐着,心事沉沉,身体却一动不动。就听见押差和二奶奶对话。
二奶奶问道:“怎么办?这姑娘什么都不吃,是要绝食吗?”
“那还不好?”押差嘿嘿低声冷笑说:“不吃饭也得饿死,省得我直接动手了。”
押差说得没错,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么下去支撑不了几天。苏瑾屏觉得应该想个办法自救。
寒风呼嚎着,吹得树叶不住飘摇。苏瑾屏突然翻身坐起,呼喊说:“我要解手,我要解手。”
押差们被她吵醒了,正待破口大骂,其中一个却说道:“算了,我带她去。”
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正是那要杀自己的押差。
苏瑾屏瞥了眼他,果然发现了押差神色中的阴鸷酷烈。
押差睡得迷迷瞪瞪的,思绪混沌,也没想到一个几天不吃不喝的人解的哪门子手?不是有诈是什么?
打开了斑驳的铁锁,押差甩开囚车车门。苏瑾屏伸出一双玉臂,押差打开了缧绁着苏瑾屏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