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苏瑾屏连踢带打,口中不停地叫骂。苏瑾屏只是紧捂着钱袋子,咬着牙一语不发。
她们的打斗声引来了在厨房干活的那些人,管事的孙大娘喝止说:“住手,谁人敢在这里私斗?”
一个女人闻听指着她鼻子嗔怪道:“孙老太太,你的人不学好敢偷姑奶奶的钱。”
孙大娘一看是她,立刻低头敛目,缩短了脖子赔笑说:“原来是绿鹅,秋靥和明檀三位奶奶来了?”
苏瑾屏此时脸上受了伤,脑子被打得都有些乱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孙大娘说:“孙大娘,这钱的确是我自己积攒下来的。您看,这钱袋子还是您给我缝的呢!”
明檀抢道:“钱袋子是你的,但里面的钱却是你偷来的。你这新来的奴隶哪来如此多的钱,当别人都良善好欺骗的吗?”
孙大娘恶狠狠地一把抢过钱袋,怒斥苏瑾屏道:“老身看你平时干活挺麻利、勤快的,万没想到却生了对贼手。你偷谁的钱不好偏偏偷这三位姑奶奶的,弄得连我们整个厨房都差点被你给连累。”
明檀接过钱袋子,与那二人甚至得意,三个人六个鼻孔齐齐地冲她嗤了一声,临走前还吩咐孙大娘道:“别给这贱种吃饭,饿上她几天,看她还敢不敢偷别人钱?”
孙大娘忙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是,一定。”
三人走后,当然孙大娘果然没让苏瑾屏吃饭。对此苏瑾屏并不计较,况且钱又没真丢。就是白挨了顿揍感觉有些委屈,也不明白孙大娘为什么这么怕明檀几人。她们也都是奴隶啊!不过有些臭钱放高利贷而已。
当天晚上,趁着人都睡着了,苏瑾屏取出男孩儿身上的钱袋子数了数里面的钱,居然还多了些。
突然她心生一个念头,这钱该不会就是绿鹅她们丢的吧?
这回她可不敢再把钱放进土坑里了,便打算随身携带。但钱委实有些沉,放在衣裙里不方便。这时,苏瑾屏想起了孩子的棉袄,她将荷包包在里面,又顺带借着微弱的火光取出针线将破烂的棉衣缝了个整整齐齐。
她知道现在虽然是夏天,用不上这身衣服,但终归还有漫长的冬天,那时男孩儿须臾离不开的。因为恐怕他只有这一身厚衣服了。
苏瑾屏脑中突然浮现出小男孩在雪地里冻得蜷缩,瑟瑟发抖的样子。
不行,得赶紧再找到他。
……
第二天,苏瑾屏送饭时有意地绕了远路,先来到昨天的小湖旁,看看是不是还能见到小男孩儿。
湖水青绿,柳枝垂落。清晨的空气很新鲜,天上飞鸟翱翔,翅羽清晰,不时地落在枝头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苏瑾屏扫视了半晌并没发现男孩儿的身影,正失落的想要离开,就见树丛里窸窸动了一动,将枝头上的鸟儿惊飞了。
鸟儿飞走后,树丛又归于安静。但那鸟儿没飞多远,波澜过后又落在树梢上。此时树丛又窸窸窣窣轻曳几下,倏地从里面飞出一粒石子,只射向飞鸟而去。但被鸟儿敏捷地躲闪开了。
苏瑾屏心中踟躇了下,暗咐应该是昨日的小男孩在用石子打鸟充饥。她奔进了茂密的树丛,果然发现小男孩站在里面紧攥起拳头,目光炯炯一副懊丧的样子。
“用石头子能打到鸟儿吗?再说一只鸟有多大点儿,能吃饱吗?”苏瑾屏嗓音微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