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脸色瞬时凝住了,挤眉说道:“您说呢?樊老将军一世英名,最后竟然因为出征北燕一事与陛下闹出嫌隙,委实可叹呐!”
卫寒林点头说道:“此事我已然知晓,不知陛下是否有进攻蓇葖城的想法?”
崔公公问道:“据杂家所知,陛下并无这个想法。对了,卫公子今日来宫里所为何事?”
卫寒林回答道:“正为樊老将军而来。”
崔公公皱眉,跟着又问道:“樊老将军怕真是老糊涂了!本朝列祖列宗厥初实属不易,怎奈蕞尔小国无法蚍蜉撼树对抗强燕。樊老将军却是不听陛下苦口良言,非逼得陛下践祚刀兵,陛下惩处他也是无可奈何啊!”
卫寒林边听他的唠叨边朝陛下的书房走去。他站在书房门口等待崔公公前去通禀,透过门帘玄关可依稀看到梁王半个身影好似正在闭目养神。
稍时,他得到了梁王允许召见的旨意。卫寒林迈入御书房,行了觐见礼。
却见梁王一副心事沉重的模样,脸上变貌变色,知他仍在为樊荣之事纠结。
梁王开口问道:“卫公子,您可知道了北燕粮草被劫之事?”
卫寒林淡笑一声,回答说道:“事有凑巧,正随了我的意。”
梁王嘿嘿冷笑着说:“凑巧,只怕这里也有你的事儿吧?”
卫寒林见他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白,额头上的汗珠也浸了出来。
他不慌不忙,向梁王解释说道:“外界都在传闻,樊老将军想从北梁独立出去,又担心遭到陛下征讨,于是便打算投靠北燕。但燕帝又恐他诈降,不愿出兵接应。樊将军借机劫了北燕的粮草,嫁祸给北梁,此事与我无关。”
卫寒林未等梁王开口又续说道:“但燕帝乃一代枭雄,多疑少决,他一定会猜到这不过是樊将军的移祸他人之计。所以不会记恨北梁的。”
梁王脸色稍霁,“嗯”了声,复又痛彻哀叹怨尤道:“樊荣将军一声功名,为何如此负孤王?”
卫寒林声音冷峻道:“为今之计,若想让北燕彻底放心北梁,陛下需自己清理门户。”
“孤怎能不知这些,可你这般说又陷于孤王何种境地啊?”梁王满脸凝萃着苦愁,眼含真挚热泪,哭得痛彻心扉:“可樊荣一家世代忠心,战功卓著,他今日虽然负我,但孤也不能不念及樊家祖荫。”
卫寒林道:“陛下对樊家感情日月可鉴,卫寒林也能体谅到陛下左右为难之纠结。我有一计,断可保陛下自如解决心中的万难之事。”
梁王见他一副成算在心的模样,又心知卫寒林是谋圣的关门弟子,满腹谋略,于是抹抹眼睛,粲然道:“卫公子多智近乎神仙,您说的一定是妙计,快说与孤听听。”
卫寒林摆头看了一眼崔公公,并不言语。
“你下去。”梁王冷冷地命令道。
崔公公正想一听究竟,不禁颓然,点了点头,不阴不阳地笑应了声离开了。
梁王又收回视线看着卫寒林。却见卫寒林望着崔公公走出殿外的背影好一会儿,眼神中幽光一抹,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须知身边已经有了北燕安插的耳目?”
梁王一凛,不解问道:“卫公子所指的是?”
卫寒林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说道:“我来时在途中收伏了一些流寇,他们之中有惯常偷窃的狗盗之徒,我命他们去了崔公公在京中的外宅,才在那里发现了他与北燕人的书信。”
梁王看过书信后大感诧异:“孤王居然完全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