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观闻言,满面惭愧之色,沉声道:“在下明白了,多谢郑公子提点。在下先行一步,告辞!”说罢金日观便先行告辞而去。
见金日观走了,郑冲身旁已经换上明军服色的张承寿忍不住道:“公子,为何你不坐大帅的位子要是你能坐大帅的位子,皮岛才能像毛帅在时那般兴旺啊。”
郑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淡淡的说道:“时机未到啊……”
沈世魁深夜暴毙,死因难以启齿,岛上诸将都按侯隆建议,封锁消息,只说沈世魁乃是操劳成疾,旧病复发而亡。天明之后,便即摆设灵堂发丧,大办丧事,皮岛三军皆每人白布一条,系于腰间,陆续有各部将领前来灵堂凭吊哭灵。
各部军将陆续祭奠之后,沈志祥便请诸将都到隔壁军帐聚齐,侯隆、郑冲等人也在其中。
诸将都坐定后,沈志祥便起身朝诸将团团一揖,口中道:“多谢诸位前来拜祭我家伯父。如今伯父不幸病故,又有建奴大敌当前,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因此邀请诸位商议,推举一位贤德兼备之人出来,统领诸军,继续抗击建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沈志祥话音才落,数内便有一名千总起身来道:“沈将军,你乃是沈帅内侄,沈帅膝下无子,既然沈帅亡故,自然是由沈将军你继任帅位,统领诸军最好。”
帐内诸将闻言,许多人都是一脸不屑之色,一名将领冷笑道:“沈将军虽是沈帅内侄,但如今只是皮岛守备一职,军功威望皆不足,只怕难以服众吧。”
沈志祥闻言面色微变,便有他麾下亲信纷纷喝骂起来:“放屁!军功威望不够又如何沈帅生前待你们如何他如今尸骨未寒,你们竟然说出这等话来!”“不错,除了沈家子弟外,我不服他人!”
其余将佐也开口对骂起来:“这东江镇是你沈家开的么毛帅在时,金将军就跟随他老人家了,我推举金日观金将军!”“沈将军何德何能统帅诸军”
一时间帐内纷乱吵嚷起来,最后只听一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尖利的声音响起:“军帐议事,这般吵闹!成何体统!”
诸将回头望去,说话的却是监军太监侯隆,只见他站起身来,满面怒容,尖声尖气的大声喝道:“咱家乃是监军,若是谁再胡乱吵闹,莫怪咱家按军法从事!”这一下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诸将皆是面色怏怏的各自坐好。
“我推举一人暂摄军权!”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金日观忽然开口说道。
沈志祥回头斜睨了他一眼,此刻能与他一争长短的,金日观算是其中一个。金日观乃是沈世魁心腹,适才沈志祥心腹开口推举沈志祥时,金日观非但没有开口支持,反而金日观手下举荐他时,金日观也没开口反对,难道这金日观也想坐这个帅位
金日观属下七八名亲信将佐齐声道:“金将军推举之人,我等皆服!”
沈志祥冷笑道:“都还不知道他要推举谁,你们就这般心急么”说罢沈志祥朝金日观微微拱手道:“请金将军举荐。”
金日观起身来,走到侯隆面前,朝侯隆一礼后,便道:“我举荐的人选便是侯公公!”
此言一出帐内不少人皆是一阵惊呼,但许多金日观心腹将领却似乎已经知道金日观会推举谁,是以并未太过惊奇。
沈志祥也吃了一惊道:“你举荐侯公公”
金日观颔首道:“侯公公乃是身负皇命之人,天子近侍,又是监军之职。我大明官军之内,早有法度,若是军中主帅亡故,没有副帅统领军马,监军可暂领军权。有法度在前,而侯公公德威足够,昨夜还周全了沈帅颜面,我推举侯公公暂摄军权!”
数内便有几名游击、守备纷纷起身来赞同:“不错,侯公公乃是天使,由他暂摄统军,我等服他!”“侯公公处事公允,虽才来岛上几天,但周济百姓,关怀士卒,我老陈是服他的。”“侯公公不是我皮岛上的人,由他暂摄帅位,待得朝廷任命新总兵后,侯公公交出兵权,也无不可。”“正是,侯公公出来统军,我等无话可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得有理,许多原本在观望的将领也开始出言附和,就只剩下沈志祥及其心腹数人未曾开口。
最近金日观走近沈志祥,低声道:“如今岛上诸将皆实力相当,若是你我任何一人接任,都会有人不服,迟早闹出乱事来,若是由侯公公一个局外人出任,无人可说什么。而且侯公公不是皮岛之人,迟早是要走的。等朝廷有了旨意,我们遵旨行事便可,也不会闹得手足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