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堂连忙吩咐给邝讷赐座,承德郎邝员外好不推辞,大咧咧的在李堂下方的侧面大马金刀的坐下。
“请大人做主,我等南京十六楼…”张星刚想继续说话,又被邝讷打断。
“李大人,这位少年,是苏州知府林大人亲自点授的,苏州民团都指挥使岳炎、岳都指挥使,是不是也该有个座位呢?”
这次邝讷的请求被拒绝了。
给你邝讷座位,看在你背后人的面子上,一个不入流的吏员,即使是吴少爷“大哥”,可在应天府公堂之上,若是再赐座,这就不好交代了。
“请岳都指挥使到堂前侧面站立。”李堂沉吟一会儿,沉声道。
此时再看当场,李堂代应天府正中高坐,几个原告在堂下跪着,两个被告在李堂下首一坐、一立,这案子还能审吗?
三方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李堂突然拍了惊堂木,喝道:“退堂!”
李堂是审不下去了,邝讷岳炎这边明摆着就要给张星等人一个下马威!
你不是状告明月楼吗,让你作为原告跪在被告面前,借助应天府大堂威仪的气势,压也压死你们!
张星气得浑身乱颤,太丢脸了,十六楼年多年的面子被自己一朝丢尽,我们告你邝讷,还要跪在你面前,这可怎么告,这官司还能打赢吗?
能够在应天、顺天这样的府衙做官,哪个不是官油子?李堂感觉不妙,立即退堂,否则张星身后的人一定会给自己小鞋穿。
当然,退堂了案子也还要审理,不一会儿,一个衙役过来传令:“李大人吩咐,请各位到二堂说话。”
……
……
顺天府的二堂,原本是府尹吴雄处理公务的地方,也收拾的干净利索,但在这里与原告被告谈话,就没有了前面大堂上那般的庄重、正式。
两伙儿人进入二堂,只见一会儿功夫李大人竟然换下公服,穿着一身墨绿儒衫,见众人进来,竟然满脸堆笑,忙不迭的让奴仆们看座、奉茶。
二堂的气氛就好多了,张星等人也有了座位,岳炎公子自然也不用站立在邝讷身后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苦闹得如此不堪?”李堂喝了口茶,对两边言道。
“大人…”张星起身拱了拱手,刚想说话,却不想又被邝讷毫不讲理的打断。
邝讷板着脸道:“请教李大人,何为欺行霸市,何为哄抬物价?”
这样的场合,有邝讷顶在前面,苏州民团都指挥使岳炎大人,自然是安静的做个美好少年就行了。
见邝讷一点情面不留,李堂脑中全是碎乱线团,心说罔你邝讷做了这么大的买卖,怎么不通情面、不识好歹?
“还有,我明月楼仗势欺人,请问我们仗了谁家的势,欺负了哪家人?”岳公子补刀道。
张星心里苦,年纪大了嘴慢,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