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渐渐明白常夫人的来意,若在往常必然会赞同的,可上次沈媚救过一命,刀心中感念,神色倒是淡淡的,“儿大不由娘呀,回来时已经娶妻,不想为了些许的小事而伤了母子之情!”
常夫人震惊之余,心情渐渐变得复杂。老夫人倒是对失而复得的凌绍极为重视。
“是啊,毕竟是老夫人亲生的。带回来的即便不是正妻,也该管教才是,乡下的一套搬入京城,到时会授人以把柄,贻笑大方之家呀。今日多有打扰,我们告辞了!”
“送客。”
她看着沈媚微微一笑,“言语冒犯,多有得罪之处,可每句不是掏心掏肺的,还是那句话,京城可不比乡下。”
“那是自然的,乡下的女子并不金贵,外出劳作和男子一般。说起来女子也是人,不是一件家具附属他人,没有男子便活不下去,同样能够和男子并肩而战。”
老夫人深受震动,正是她年轻时候的想法。
自幼习武的她当年也曾被质疑为何不拿针绣线,为何非要和男子同上战场?
一路上受过无数人的质疑,听过无数的反对之声,几年来全当耳旁风,跟着将军征战沙场。那几年是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时光。
直至最后怀孕生子,人生渐渐消磨在将军府里,听闻沈媚说出的一番豪情,好似回到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常夫人嗤笑一声,却不便当着老夫人的面反驳。
老夫人定定地望着沈媚,眼眸里面带着几分疑惑,“你想和凌绍并肩而战,可是你们相差甚远?”
“相公的事情沈媚一无所知,沈媚的事情相公更加不知晓,不过若是心在一处,不论做什么,总能感知到对方的情意的。”
老夫人越发震惊,回到将军府后,之后的几年虽然带着一对儿子,可将军丝毫不曾怠慢过,相反更加敬仰。
陆陆续续地娶了几房姨娘,将军自始至终都尊敬她,对姨娘们仅仅例行公事,对她才是深深切切的关爱。
常夫人离开时,老夫人难得的开心,很快笑容消失,“酒楼之事尽早前去处理吧,兵部尚书的内亲一旦出事则是大事。”
“是,老夫人。”
酒楼门口集聚许多围观者,待到沈媚后进去时,方叔忙地细说原委。
“他挑了几个菜,一壶小酒小酌,忽然捂着肚子说肚子痛,我们说请医医瞧瞧他却不肯,一直在此等候。”
方叔心下不安,“他似乎来头不小。”
“兵部尚书嘛,难道敢动粗不成?没事啦!”
沈媚走上前去,发觉他点的太过于素净,唯一一道荤菜便是鸡丁。
掌勺的师傅吓得脸色惨白,见到沈媚的目光扫来,苦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今日和往常一样呀,不知为何会不舒服。”
他也不知情,皱皱巴巴的脸庞,额头滴落下汗珠,显然紧张至极。
来到厨房,鸡脚和鸡爪皆被斩下来放在一旁,抓起来闻了闻,依旧是新鲜的,没有半丝的腥臭。
“才刚斩杀的,肉质绝对新鲜,绝不会吃坏肚子。”
那是什么缘故呢?
“还有,他点的菜也是普通的家常菜,一大早出了几十份呢,人人都没事……”
“我明白了。”
常枫见到沈媚从厨房出来,用手按压着肚子无力地说道:“别再装模作样,既然是你们的菜不新鲜,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他浑身无力,据说一个时辰内跑了无数次的茅房,浑身臭烘烘的,连旁边的客人都给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