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男子飞速奔过来,膝盖一弯,重重地跪在面前,“沈姑娘!”嗓音嘶哑沧桑。
沈媚细细打量,居然是金豆,赶忙把人扶起来。
“金豆,不是跟在相公的身边吗?怎么会突然回到京城?”
“小的奉少爷的旨意!”
“你真糊涂,他在军中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
金豆一离开,岂不是少了一人。顾不上责备,将人拉到桌边,一边倒水一边急切问道:“快说说他现在如何了?”
“那天两军交战之时,突然狂风肆掠。公子立刻鸣金收兵,可是蓝玉却不知去向。风雪袭击后接连数日天气奇寒,冰封大山,两军都在休整。最后蓝玉也被寻回来,可是她被困在山洞十余日,找到人时还受伤。北疆苦寒,一年只有夏冬两季。少爷担心姑娘不知战况,才亲自派我前来。”
路途遥远,他胡子拉叉,神色疲惫,一路奔波劳累至现在,令他稍做休息才送回将军府。等到将人送走再去探望秦彩,她正在安静坐在窗前刺绣。
面色恬淡,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蓝玉受伤了,消息该如何向她传递?罢了,还是先忙着吧。
严寒的天气,凌绍并未闲着,从军队里一人学得做小灯笼的方法给她做了一大堆手掌大的小灯笼,看似重重的包袱,打开后一片红彤彤的。
沈媚将它们挂在窗前,微风吹过,摇摇晃晃的隐约看见他的笑脸。
说也奇怪,自对面开张。站在门外的看客渐渐变少,踏入的顾客却越来越多。外面停下的马车,下人们的拥簇,显然来的客人个个来头不小。
天香酒楼越发显得神秘。本来毫不相干的,可前来的食客慢慢变少,向人打听才知道,对面每日只接纳九座客人,还需要预约登记,但是二楼的雅座仅限权贵。
“你说说好笑不好笑?别的酒楼都能随意进入,他们反而失了兴趣,可是对天香楼念念不忘的,说起来不曾露面的东家怕是高人,将众人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让人魂牵梦萦的。”
“如此新奇的模式之前从未听说过,众人觉得新鲜吧,别着急,等等再说。”听见方说重重地咳嗽的声音,沈媚安抚道。
如今天寒地冻,众人不爱外出,生意冷清也是常态,再者临近年关也恰巧休息休息。沈媚出言安抚众人,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近年关才是一年中最为热闹的时间,天天冷冷清清,酒楼里不安的情绪弥漫,作为东家她不能乱了方寸,更令人担忧。
想找秦彩儿说说话,伸手敲了敲门,伙计前来告知,“半个时辰前,秦姨说外出采购布料了。”
秦姨也真是的,本说好了一起去买,偏偏要独自前去。
夜晚下小雪,地面路滑,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对面的门口围拢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马车上被搀扶来丽装女子。
长长的粉色斗篷裹住她纤细的腰身,人越发显得窈窕。侧脸有一丝眼熟,她被丫鬟搀扶走进天香酒楼前,感受到身后注视的目光才缓缓回头。
沈媚愣住片刻,原来也是天香楼的贵客,是郑淑芳。
招来下人吩咐几句,携着丫鬟款款来到沈媚面前,“我们又见面了。”
“见过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