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安荔浓和商周坐在坟墓边,看着简单的小坟,简单的墓碑,心口酸涩酸涩的。商周靠在安荔浓的肩膀上,“他应该解脱了吧?”
“可能吧。”
谁知道呢。
但相对于解脱,安荔浓相信安呈更愿意活着。
可惜,那年的雪太大太冷,他没有挺过来。而且安荔浓知道,安呈之所以没有挺过来是因为前一天有人找他麻烦,打了他,伤了他。
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一个都不会。
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不是一句‘时代的错’就能解释的。
安荔浓轻轻的抚摸着木碑,“再等等。”
很快了。
很快就到76年,然后77年......80年代已经在招手了。
商周疑惑,“等什么?”
安荔浓没有回答,“他是个伟大的人。”应该得到他应该有的荣誉。总有一天,她会帮他讨要,讨要属于他应该得到的一切。
再等等。
安荔浓双眼泛红,在安呈的坟上插上一支野生的杜鹃花,“希望能活。”
“小荔枝。”
安荔浓皱皱眉头,扭头冷眼看向冷秋月父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冷秋月父亲一身军绿色站在安呈的坟墓前,拿下帽子,鞠躬。
和冷秋月父亲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缓缓朝着安呈的坟鞠躬。
安荔浓皱着眉头,冷眼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两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猜到。”
安荔浓瞬间像个小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的刺。商周不动声色的站在安荔浓面前,想要弱小的身体保护安荔浓。
冷秋月父亲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不要太紧张。我们之前的合作不是很愉快?”他帮清河酒租下京市供销社的柜台,而安荔浓让冷秋月回京市。
互惠互利。
的确算合作愉快。
“哦?难道冷伯伯还有合作想谈?如果想要买酒,可以去供销社。”
冷秋月父亲摇摇头,“不买酒。”上次见面,安荔浓就已经明确说过,不再出售超过五十年的养生酒,包括人参酒、虎骨酒、药材酒。
如果想要最近三两年的酿制的养生酒倒是可以,不过效果肯定不如五十年的好。
如果买,肯定就要最好的。
今天来找安荔浓,一是为了在安呈坟前鞠躬,对安呈的去世表示遗憾和痛心。二是,想要和安荔浓聊聊。
这个小姑娘的表现太耀眼,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不管是学识还是见识或者是眼界,都远远超越于同龄人。
寂寂无闻的清河酒在她的操控下,短短几天内就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好酒。
没品尝过清河酒?
那真没见识。
即使是冷锋也不得不感慨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明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却把人心把握得刚刚好。
同时也骄傲,这就是他们国家未来的栋梁。
“不买酒?那想买酸菜、菜干?或者是果脯?当然,想要买艾草、艾绒、艾柱也可以。”安荔浓不喜欢和太强大的人打交道,显得她太弱小了,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而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安荔浓不喜欢这种无力感。
冷锋摇摇头,看向旁边的老人,“这是安呈曾经的老领导,他想和你聊聊。”
安荔浓瞬间警惕起来,知道不能拒绝,“好。我一定知无不言。”
老人打量着安荔浓,眼神锐利,然后看向安呈的坟,久久不说话。
安荔浓心里打鼓,背后挺直,一副‘我是好宝宝’的模样,端正得像个三好学生。
老人看一眼插在坟边的杜鹃枝,淡淡的瞥向安荔浓。虽然眼神平和,但安荔浓还是感觉到浓浓的压力,好像巨浪涌来要把她掀翻在地。
安荔浓挺着胸,直着腰,抬头直迎对方的威亚重重的目光。
“你很好。”
冷锋意外的看向安荔浓,这小姑娘竟然能面不改色的接下赵老散发出来的压力。
果然,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