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咱们平儿现在是越发的出色了,怪不得你家琏二爷整天被你迷得魂不守舍、茶饭不思,非要将你弄到手才甘心。
若我是个男儿身,怕是也过不了你这一关美色啊。”
“奶奶,你撞客了?”
平儿被自家奶奶这一番表白说的脸色发红,
想要伸手摸摸她额头,看看她是不是又在发烧,哪知被她一手拍开,没好气道:
“什么叫我撞客了?我是来恭喜你的,恭喜你要有一个锦绣前程。”
“锦绣前程?”
平儿有些愣了。
“不错,东府的蔷哥儿已经袭爵。不但如此,
当今圣上还给蔷哥儿下旨赐婚,以后就要成家立业、独掌宁国府了。这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这好事和我有什么干系?”
“谁说没有?”
点了这个丫鬟额头一下,王熙凤也对这妮子的未来感到羡慕。
可有一说一,她往常和贾蓉、贾蔷是顽的不错,那是她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并未有什么男女之情,
如今,能将平儿送给贾蔷这么一个“小兄弟”,既能打消了贾琏的心思,也能拉拢了这位蔷哥儿,真真是一举两得。
因此,当下便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可平儿听后却有些懵了,万万没想到服侍多年的奶奶要将自己送出去,这让她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一把抓住王熙凤白皙的手背,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
“奶奶,可是我最近做什么事情不妥贴惹到您了,您这才打算将我送人?”
“傻丫头,说甚么胡话呢。你和我一起长大,情比金坚,又是我的得力助手,我自是舍不得你,”
王熙凤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你早晚是要被爷们收进房中的,不是东府的蔷二爷蔷哥儿,就是你家琏二爷。”
“奶奶,我知道爷的心思。往常和他接触时也是保持着距离,并无什么过分的逾越,您何至于就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平儿的眼泪簌簌落下,咬着下唇说道:
“您就真舍得将平儿送人了?”
“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
王熙凤的泪腺也被平儿的一哭打开,两人抱成一团,凤辣子向着从小陪伴到大的小姐妹诉苦道:
“有些事情我不好向老祖宗甚至是二太太明说,可咱们之间关系匪浅,并无那些隔阂,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个明白。
跟在爷身边,他就会一直对你觊觎,只要我一日还未怀有子嗣,我们之间就会不断爆发冲突。
平儿,你是个心善的丫头,你能看着我们一直吵闹,最后消磨掉这段夫妻感情吗?
是,贾琏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妥,可成了亲,他就是我的相公,我只能尽力维持这个家,你明白吗?”
拿手帕擦了擦眼泪,王熙凤劝说道:
“跟了蔷哥儿,虽然也是通房丫鬟,可他并没有像琏二那般在外面胡作非为,把你送给他,我是很放心的。”
见此,平儿知道自己被送给贾蔷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可陪在王熙凤身边这么些年,她早已习惯了伺候奶奶,和奶奶在一起,现在猛然间换一个环境,去伺候一个陌生的人,
她真能习惯么?
不管王熙凤如何与平儿分说,平儿又习不习惯,反正猛然间头顶一座大山的赖二很不习惯。
下了当值后,他就撑着一把竹伞,披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裘返回宅邸,派一名小厮前往荣国府,将自家大兄赖大叫了过来,帮他出出主意。
见赖二在两个俏丫鬟的伺候下,也茶饭不思,饮酒不快,真真是一副惆怅满腹的样子,赖大都忍不住笑了,嘲讽说道:
“你还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狗腿子!如今那蔷哥儿只不过刚继承宁国府,还未有什么动静呢,你就开始自寻烦恼了?
像你这样的贱皮子,别说这辈子,下下辈子也别想翻身做主人了。”
“我可没你那样大的志气。”
吃了一片滚沸的羊肉片,赖二没好气道:
“作为一个家生子,往上数几辈的奴隶,现在有这种境况我已经很满意。
在珍老爷、蓉大爷没出事,蔷哥儿没继承宁国府前,诺大的宁国府我都无需看人脸色过活。
即便是珍老爷,那也是待我十分礼遇,何曾会像现在这样,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生怕有丁点未做周全,引来蔷哥儿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