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这是作何?洒家来这边传旨是奉了皇爷的意思,也是见您聪慧,怕您走了弯道才多说了那么两句,可当不得收这种礼啊。”
没等戴权推脱,贾蔷依然温润开口,拱手行礼,道:
“戴大家体己小臣,这我自是知道的。只是这些薄礼并非是小子故意想要贿赂戴大家,污了戴大家耳目。
实是小臣继承宁国府爵位之后,朝不能寐,夜不能宿,生恐在大理寺的蓉哥儿无法过的安稳。还望戴大家回到宫中,在圣上面前帮我求个天恩,能让我进大理寺和蓉哥儿见上一见。”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那这的确是需要拿着银两打理一番。”
戴权知道因为贾蓉杀点弑父的举动,导致当今皇上十分不喜,若非是贾府老太君都进宫请命,
且有荣、宁一脉的香火情在,连久居深宫的太上皇都发了话,怕是这种违逆人伦的畜牲早已被皇上就地正法,按照《大周律》处置了。
当然,即便最后贾蓉的生命保了下来,可身上的爵位还是没了,给了宁国府二房,又将联姻的事情赐给了面前的蔷爷儿。
说起来,面前这位小爷能够以二房之身执掌宁国府,还真要感谢这位“色胆包天”的蓉哥儿呢。
而贾蓉饶是性命无忧,皇上为了惩罚他,也让他在大理寺关上半年禁闭,这半年之内,无圣人开口,便是西府的史老太君都不得探望。
戴权倒是没想到,贾蔷会为了贾蓉的事情开口。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皇上对眼前这位小爷有些看重,这点事情还是会答应的,故而便以借口收下了这一千辆银子。
其实他也知道,面前这少年是个聪慧的,说这番话不过是想办法给他送银子罢了。真要是皇上开恩,下了口谕,大理寺的那伙人疯了才会违抗圣命不成?
“爵爷你且等着听洒家的好消息吧。”
“多谢戴大家。”
见戴权收下了银子离开宁国府,身边跟着的一众管事的、小厮全迎上来。大管家赖二当先开口道:
“恭喜爵爷,贺喜爵爷,有了这司天监发话,这桩婚事总算是尘缘落定了。
‘纳采’已过,‘问名’和‘纳吉’由西府的政老爷出面处理,接下来咱们是否该准备‘纳征’之礼了?”
微微颔首,贾蔷知道“纳征之礼”和“纳采之礼”有些不同。起码因为自家老泰山和鼎新帝的缘故即便无法大办,也总要能维持住荣、宁两府的颜面不掉。
其实荣国府的贾赦先前有广宴群宾的想法,也并非算错。
作为大周曾经的武勋之首,便是荣、宁一脉已经没落,可后人心气还未经现实捶打,依然以荣、宁一脉后人盎然自居,傲世群雄。
不说旁人,便是和他一向最交好的王熙凤不也是这番道理?
每日海量的银子花出去,只为维持贾府的恩荣不减。
这对现今荣、宁一脉的主子而言,也是维持贾府门面的唯一办法,不得不说,现今荣、宁两府在大周朝的处境,还真有些尴尬。
瞥了身侧的赖二,见他神色十分渴望,贾蔷眸中闪过一抹似量,而后淡声询问道:“赖管家可是想讨了这个差事来?”
点了点头,赖二有些意动道:
“为爵爷准备纳征之礼,多了不成,少了也不成,即便是您和政老爷商量好了具体的数目,可若府上没有的东西,还要尽快置办。
虽说距离爵爷成亲之日还远,可纳征之礼咱们总要先送过去的,免得秦郎中以为爵爷自大,对这桩婚事还有些不满呢。而老奴恰恰处理过珍老爷的婚事,在这方面很有些经验,因此……”
“既如此,我早已备好了一个章程,你便按照章程上的一应事务去准备吧。”
“诺!”
赖二一听,精神焕发,从贾蔷手中接过那一张写满礼单的章程,打了一个礼,得了他的嘱托后,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眯着双眸见赖二带着一众奴仆、小厮离开大院,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到耳畔传来潘又安不满的声音:
“蔷爷儿,您怎么这么傻,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赖二?!小人敢保证,这赖二要是不趁机贪墨官中之钱,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您不知道,我听下面人说,单单是前些日赖二送‘纳采之礼’,便从中吃了一百零回扣。
这回要筹备纳征之礼,他不得贪墨更多?少不得得千两银子起步,可爵爷,这些可都是您的钱啊。您就这么看着给他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