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急,我已在三楼备好了雅间,还请贾都尉与我入里间相谈。”
见钟徽钟子宸如此沉心静气,表现的不疾不徐,贾蔷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
若他表现的如同明朝诸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般,恣意轻狂,是个骄纵佞臣也就罢了,那并不值得他多么在意,可面前这人手掌重权,却依然行事严谨,这才让他另眼相待起来:
“如此,只好叨扰钟大人一番了。”
“爵爷言重了,请。”
钟徽伸手相邀,两人在贴身长随、锦衣卫扈从的陪同下,向着三楼的雅间“牡丹阁”行去。
而此时,大厅的舞台中央,蒋玉菡已经扮上了行头,上演了一出自己的拿手好戏《西厢记》,伴随着大戏开幕,楼中又传来震天叫好声。
这倒让贾蔷难得感受了一下喧嚣氛围。
毕竟在他穿越之前,作为华夏国粹之一,戏剧已经走向落幕,除了一些正式场合或者是专门剧院,戏曲早已被束之高阁,再也没有早年风靡全国的声势了。
见贾蔷听的认真,钟徽不仅没有破坏他的雅兴,还在跑堂的小厮上来了一壶龙井、一盘果脯、一碟瓜子和花生后,将侯在房间给他们斟茶的丫鬟打发了出去,亲自煮茶伺候。
这让贾蔷十分纳罕,不知道这位北镇抚司镇抚使到底有何事相求,居然都伏低做小到了这般程度。
未等钟徽斟茶,贾蔷已然出声阻止道:
“钟大人若是不先将目的说不出来,怕是这杯茶我都不好喝了。”
“古有‘借花献佛’,今有‘借茶献客’。一杯清茶而已,爵爷是有些多想了。”
钟徽淡然一笑,右手中指将茶杯推过来,再次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他这一番礼仪周全,贾蔷也不好枉作小人,便就着茶杯饮了。
只是心中也在思忖,这钟徽钟子宸既然郑重其事的邀请顺天府府尹张庚饶送上请帖,自然不会无端而为,既然他不急着开口,那贾蔷更淡定了。
等一场《西厢记》落幕,钟徽才慨叹道:
“都说这蒋玉菡有成为京城名角的潜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在给他三、五年时间,怕是他要名满神京城了。”
“难道钟大人也喜好这些?”
微微颔首,钟徽还未继续说话,身子便感觉有几分不适,剧烈咳嗽了几声,
直让身边一个肤色白皙,身材婀娜,女扮男装的扈从紧张的上前递过手帕,在让他擦拭唇角的同时,也给他轻抚后背,让其顺气凝神。
半响,钟徽的气喘才好了一些,歉意说道:
“自从几年前遭过贵府上贾珍和贾蓉的一顿毒打后,这身子就落下了病根。受不得寒,也禁不住风,否则便要气喘发作了。还望爵爷勿怪。”
听了这番话,贾蔷不由看了对面这个“病美男”一眼,实在不清楚,他这番道歉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管钟徽事后怎么报复贾珍、贾蓉,可毕竟他和那赵家小姐,偕鸯姨娘的命运已经改变。